成年人对一些事情总是心照不宣,林幼辛没什么所谓的默许了。
只是她偶尔会疑惑,他这几天的争取,似乎与前几天一条微信都不给自己发的“消极怠工”有点矛盾?
“前段时间有点忙,一直没有联系你。听说你在准备新话剧的排演,还顺利吗?”
严格意义上说,周禀山确实不算一个话多的人,他的话总是说的恰到好处。
林幼辛舀一勺滴了香油的虾仁鸡蛋羹,囫囵:“顺利的。”
她以为周禀山说自己工作忙是借口,直到这三天他好几次匆匆吃几口就会被一些突发状况叫走。
有一次,林幼辛实在忍不住问他:“你不是每周只有两天门诊吗,怎么会这么忙?”
在医院住了三天,她气色好很多,人也恢复到一贯的活泼,而得益于生病的这三天,他们熟悉了不少。此刻她身上穿着隋姨送来的睡衣,可爱的草莓小熊,翘着腿趴在床上和他闲聊。
周禀山没有直视她,略微错开一点视线,顺便收拾吃剩的餐盒:“除了门诊,还有手术、查房,带教,开会,门诊只是一小部分工作。”
“因为你是副主任?”
“有一点关系,但大多数医生都很忙,有没有职称都一样。”
林幼辛心中来回考量他的繁忙程度:“所以这是你一直没有找过女朋友的原因?”
“...差不多,但也不完全是这个的原因。”
“那还有什么原因?”
林幼辛好奇,趴着往他的方向挪了挪,两条小腿上翘的晃着。
她没有穿内衣,这是她大学在美国读书时形成的习惯,那边对凸-点自由看的很开,要不是如今生活在中国,她可能上街都不穿bra。
而这时候她身体微倾,笑意明媚,整个人都有种不受束缚的跳脱。
周禀山立刻移开眼,轻咳:“没什么。你今天出院,林爷爷来接你吗?”
这人冷不丁的一句话,林幼辛的情绪瞬间down下来,甚至哀怨的看他一眼,嫌他哪壶不开提哪壶。
林介平已经三天没有联系过她了,只派隋姨来送了点衣服,连叮嘱的话都没说过,可见气的不轻。
“没有人接来我。”她丧丧的说,话音里不少泄气。
周禀山抬眼看她,林幼辛和林介平吵架的事他知道,也能从她生病这件事中揣摩出一二,这个结并不好解。
林老爷子可能并不全是因为她不配合和他见面而生气,或许还有其他原因。
周禀山看她一眼,发现自己总是能捕捉住她身上莫名的颓然与孤单。
“幼辛,你...”
安慰的话刚要说出口,林幼辛已经先他一步收拾好自己的情绪,开玩笑的看向他:“周大哥,要不你送我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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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禀山下班已经要晚上六点钟。
恰逢周五,头外惯例要聚餐,又碰上科室主任翟江涛出差回来,想给周禀山办个接风宴。
“虽然晚了一个月,但是禀山你别怪我,实在是担子太重了啊。”
翟江涛年纪已快六旬,和周禀山的博导陆锦埕教授是同门师兄弟,当年周禀山在陆锦埕团队里做助理手术的时候就有过几面之缘,对他颇为欣赏,还动过把自己侄女介绍给他的想法,奈何人家并不接招。
周禀山客气的笑一声:“抱歉翟主任,我今天有点私事要处理,就不和大家一起聚餐了。”
“私事?”
翟江涛颇为意外,在他印象里,周禀山不像是能被私事绊住的人。
“很着急吗?”
翟江涛还想争取,顺便再替自己侄女努力一下。过了今天,下次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有机会。
李斯也作为在场唯一的知情人,笑呵呵的打圆场,“主任,周哥有个朋友病了,估计要照顾一下,下次聚吧。下次周哥肯定来。”
周禀山睨了替自己擅做决定的李斯也一眼,没计较。
外科科室最不缺八卦,前两天头外高岭之花从急诊科接了个姑娘,一路护送到住院部的事儿早就经李斯也的嘴传开了。
众人说什么的都有,有传女朋友的,有传妹妹的,有传追求者的,但碍于周禀山那张冷酷脸谁都没敢来问。
周禀山自然也不会说,全当听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