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幼辛挽着周禀山下楼的时候,几乎所有人的眼睛都在他们身上。
林介平和周载年站在最前,一人一身中山装,手里举着一杯香槟,两人眉眼里尽是温和与满意。其余的小辈们也少不了窃窃私语,酒杯挡唇的低头交流。
林幼辛对这些人都比较陌生,小时候她就极少和西城的富家千金圈交朋友,在外漂了几年,更一个都不认识。
她侧首看了眼周禀山,他一个京北人,估计更谁都没见过,当下绷着一张脸,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但也挺好的,她又找到一个两人的共同点,他们现在像被装在同一个套子里的人。
“好,你俩到位了,我们也能开宴了。”
林介平笑着拍拍周禀山的肩膀,邀请周载年一起上台。
老一辈的发言磅礴大气,从当兵的艰难岁月,讲到几十年商海浮沉,来宾纷纷鼓掌捧场。
晚宴比较老派,两位长辈发言结束后要跳舞。
林幼辛这几年都快被夜店舞池那套腌入味儿了,骤然搭上周禀山的手,被他扶住腰的时候还有点不适应。
好不容易挨到一曲结束,她发现自己的后脚跟有点磨损,是今天的鞋选的不大合适。
周禀山倒是最先察觉到她不对劲,“鞋不舒服?”
“有点磨脚。”林幼辛低头看一眼,实话实说,“不知道有没有破皮。”
周禀山思索两秒后单膝下蹲,下一刻,她的右小腿被握住。
他表情一贯冷然,给人感觉整个人也像一座冰山,但此时握住她小腿弯折时的手掌却很热。
红色的高跟鞋被脱掉脚跟部分,白皙的皮肤裸露,林幼辛没想到他会将这个动作做的如此突然又自然,搭在沙发靠背上的手猛然攥紧。
“确实破皮了,一大块。”他低声给出结论。
温沉的呼吸与她的腿部皮肤静距离接触,林幼辛咬着下唇,垂头看他:“嗯,感觉到了,有点疼。”
“家里有创可贴吗,医药箱在哪?”周禀山将她的鞋重新套好,起身后又恢复一贯的模样。
“...不知道,我一个油瓶倒了都不扶的人。”
不知道是不是不舒服的缘故,她说话嘟嘟囔囔的,无厘头的诚实。
周禀山微不可察的扬了下唇,朝她伸手:“我先去扶你去休息室。”
他手伸的自然,很宽大的一只摆在她面前,林幼辛看了眼,犹豫两秒后也将自己的手搭了上去。
周禀山先将人送去一楼的休息室,出门时正好碰上曲静潼,问她医药箱在哪?
曲静潼现在再见到周禀山依旧略有尴尬,毕竟当年可是狠追了三年,但周禀山每次见她倒是无比的平静,像是不记得了似的。
“医药箱?小妹不舒服?”
曲静潼受他影响敛了心神,随后第一反应就是林幼辛哪里不对劲。
对面的周禀山点点头,对着她仍旧一副高岭之花的模样:“她的鞋不合适,脚跟磨破皮了。”
“害,破皮了啊。”曲静潼听后松了口气,无所谓的笑笑,“没事儿,她打小就皮实,就算破了皮忍忍也过去了。而且隋姨他们都在招呼客人,我也不知道医药箱在哪。”
曲静潼对林幼辛无所谓的态度让周禀山眉心微蹙,他没有采纳她的意见,拿起外套:“我现在去买,爷爷们问起来麻烦帮我解释一声。”
“哎?不至于吧......”
曲静潼话还没说完,就这么愣怔的睁大眼睛,看周禀山利落的穿衣换鞋,开门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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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幼辛等了半天也没等来创可贴,索性躺在沙发上玩手机,不用应酬,乐的轻松。
直到曲静潼发着“啧啧啧”的声音开门进来,她才爬起来:“你嗓子出问题了?”
“你才嗓子出问题了。”
曲静潼白她一眼,将手里的儿童创可贴递给她,“脚疼吗?隋姨他们忙的晕头转向,我翻了半天包才找到豆苗儿的儿童创可贴,有点小,凑乎用吧。”
林幼辛接过,又甩了鞋去看,破皮范围还挺大,儿童创可贴粘不住,否则胶面会沾到伤口上。
“完蛋,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