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哟!你家到底摊上什么人物了啊。”第二天里正一见这本子就被震住了,怕是波斯国的皇族都用不上这样的好东西。
里正敲敲烟筒,“你把手实写好,先这么着吧,有这本子你们就省去很多麻烦。就不知道这位希什么的人物打哪来的,将来换户牒可能要费点劲。”
田小森松了口气,这才露了个笑脸,“加把劲,万事不怕有心人。”
里正乐了,“好好好,知道你识文断字。你阿婆教得好,比邻村那什么蠢秀才好。”要不是后来种种因由,让她给村里孩子教学识,那是多大的好事。
可惜啊,可惜。
谁都道陈阿婆和田小森可惜可怜,田小森自己却不这么认为。
他这会儿冲劲大着呢,甜豆长势良好,田里杂草不多,在希尔斯的指导下,浇水也掌握了最合适的份量。
托黎大姐买的布和菜籽也回来了,他迫不及待地先给希尔斯做起了衣服。
别瞧他是个大男人,手上的针线活当真不比女儿家差,这全归功于陈阿婆的好手艺。
自打田小森会穿针引线就包办了家里的各种缝补活儿,随着年纪增长,陈阿婆眼神渐渐不好,她唏嘘自己的女红曾名扬十街八巷,如今只能埋没。
小小森就说,阿婆我学!
陈阿婆讶异极了,慈祥道,男子汉怎么可以学这种女孩的东西?
小小森没有玩伴,不合群,从来没有什么性别该做什么事的概念,在他看来,阿婆就是女子,却事无巨细都亲自操劳,既然阿婆可以做男人搬搬抬抬的活儿,自己怎么就不能学针线啦。
陈阿婆说不过小小森,甚至还觉得很有道理。本朝男儿身都可贵为皇后,学点针线活怎么了?
于是田小森就成了水洞村唯一一个,也是第一一个擅女红的男人。不过他很低调,从来没往外显露过最精湛的手艺。
如今做几身衣服,自是不在话下。
希尔斯饶有兴致地看着他趴在床上爬上爬下,他身量高大,裁布都特别大工作量。
“有趣。”一堆原始布料在对方手中成形,希尔斯口中蹦出两个字来。
田小森正缝到裤裆的位置,把针尖往头发里蹭了蹭,挺高兴地说:“这种衣服多简单呀。等以后我们有钱了,给你用最好的布料,绣最好的样式。”
“你呢?”希尔斯突然道,他脸上的表情很淡,似乎这个问题只是随口说说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