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追来了?我现在逃?往哪里逃才能躲过他的石子?
他一边想着一边挪,突然,周身一冷,身体彻底僵住,无力地滑到地上。
“你就是出主意的人。”希尔斯身量之高,站着就能越过栅栏俯视李土根。
“不不不不不是我,饶了我吧,真的不是我。”李土根见风使舵的功夫炉火纯青,这会儿接着刚才疼出来的眼泪又哭号起来。
田小森踮着脚,扶着栅栏,注视着他丑陋的脸,实在无法多看一眼。
希尔斯手中握着扁担,如同联邦博物馆里那个举着火把戴着王冠的石像,又像某些远古神话中高举叉戟的海王塞壬,手中的力量决定人的生死。
李土根便眼睁睁看着扁担骤然落下,紧接着左边肩膀重重一坠,筋脉都被扯过去一般,然后是右边的肩膀。
时间犹如精神,继而爆发撕心裂肺的痛嚎,最后归于死寂。
李土根两条胳膊都被凿断了。
田小森没看到希尔斯下手那一幕,他额头抵着栅栏,平伏自己急促的呼吸。
然后,又感觉到那只微凉的大手放在了自己的后颈上。
扁担被扔到一边,希尔斯低沉的嗓音缓缓响起,“不要怕我,你说过的。”
收拾善后的事最后也是希尔斯做了,他趁村里走动的人还不多,将几个废物拖到了村头,连那些虚伪的所谓礼都一并扔了出去。
回来时田小森将早饭端上了桌,“吃早饭了。”
他下意识将田小森的神情收入眼中,满意地落座,吃了一口早饭,他顿了一下。
田小森有些紧张,“做坏了?”
“……没有,吃。”
这次的事并没有就此结束。
有些人不见棺材不下泪,挨了一次狠揍,想到的不是如何避免下一次再遭罪,而是想法设法报复回去。
这不,李高升李土根缓过气,看着家里给出去的汤药费,恨得咬牙切齿。他们找到里正,要里正给他们伸冤。
“那个怪物,绝对是妖魔化身的!武功再好也不能离那么远把人打中,您是没瞧见,李有志被他一跟指头甩出几十丈远!”李土根唾沫星子横飞,他伤的是胳膊,还能坐起来。
李高升伤了一条小腿,被家人驮过来,他老娘捂着个破帕子,哭得不行,“里正你可要为我儿子主持公道,几个大小伙子见那小怪物可怜,家里又添了人口没得吃的,从自个家里取了好米好肉送过去,你瞧瞧他们怎么做的!”
李高升跟着道:“就是就是!把我们几个揍得半死,谁他娘的好人家做得出来的事?!”
三人一台戏,男声唱黑脸,女声哭诉,里正一脑袋两个大,狠狠跺了一下烟筒,“通通给我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