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的劈线是要用丝线的,田小森上次逛灯会买的线里就有丝线。棉线那都不叫劈。
“从这里下针,针脚走细走密……”他从黎大姐的针包上挑了最细的针,专注地替她完成了一部分。
刺绣是个讲究耐心、细心、技巧和经验的精细活儿,自然也分三六九等,乡村里的好看整齐就行,离真正的精致还有距离。
田小森的手艺是跟陈阿婆学的,陈阿婆的手艺又是在贵人府上机缘巧合跟高手学的,是以十分拿得出手。
黎大姐接过绣绷,越看越满意,“小森你这一手针黹活儿放眼这里几个村都没人比得上,你的手啊……”
她看了看田小森的手指,干净纤长,因常年晒太阳和劳作被晒成了麦色,指腹有茧子,指甲边缘也有些毛刺,但还是好看的。
“……真是应该好好养起来。”黎大姐调侃道,“别荒废你的手艺,听说刺绣好了不管男人女人,都可以进官家的绣坊,绣品供宫里的贵人们用呢。”
田小森被她说得不好意思,连连摆手,“我不敢指望那个,我过好自己的小日子就知足啦。”
回了家,田小森翻出自己的家伙什。
他的打算是等希尔斯的户牒办好,再置办结契的东西,前后几个月,就算官家点名的来了,也赶得上日子。
可是……他摸着布料和丝线,琢磨着要不绣点什么送给希尔斯。
横竖现在自己不那么忙,或者绣点结契礼上可以用的东西。
另一边厢,希尔斯今儿独自行动。
他一大早就找上了张屠户,“张生,租你家驴车一用。”
张屠户家的驴车是新置办的,比较干净。
张屠户把肉刀一剁,立在砧板上,“来吧。”
肉摊前刚买了肉的村民好奇地打量了两眼才走,时间早,买肉的人不多,张屠户也不急,领人走进自家大院,解下绳索递给他。
“又到镇上买契礼?”张屠户是没什么废话的汉子,这会儿却多问了一句。
希尔斯点头,把租钱给他。张屠户把钱往腰带上随便一塞,目送希尔斯驾着驴车离开,望向远处的群山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