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拜,契者对拜。
田小森到底没忍住眼酸,这一天这一人,他盼了多久又等了多久,这是他短暂又漫长的人生中,除了被阿婆带回家外最幸福的瞬间。
生而苦难,死而无憾。
对拜礼成那一刻,他偷偷地掉了一颗眼泪,不多,就一颗,借着绸缎绣球的遮掩,他赶紧眨眨眼,把窘态藏了起来,抬头时却见希尔斯冲他眨了眨眼,勾唇的笑容撩得他轰地满脸通红。
掌声喝彩声鼓噪雷动,里正让他们俩说话,希尔斯示意田小森发言。
田小森时而感动得要哭,时而紧张得大脑放空,哪知道说什么,憋半天只说了一句:“谢谢大家,我们会好好的!”
好在经过种种经历,大家对田小森早已改观,对希尔斯也有了很大的好感,所以分外捧场。
正当大家以为礼成要开席的时候,希尔斯忽然从怀里掏出一个小锦盒。
大家纷纷探出脑袋去看,连张小天都不知道师傅手里拿的是什么。
万众瞩目间,希尔斯打开锦盒,拿出一对精美绝伦的耳坠,此时阳光大盛,新人衣红耀目,那对金灿灿的耳坠璀璨夺目,连周管事也惊艳不已。好东西他见过不少,东西再好也要戴在合适的人身上不是?这俩小子真会挑东西。
在场的尚未成亲的姑娘们绞紧了帕子,耳坠太美了,美得太眼馋人了,可村里谁买得起。
田小森没料到他有这一手,呆呆愣愣地看着男人温柔地伸过手来,左耳耳垂的耳棍似乎被抽走,取而代之的是精致的金色水滴耳坠,他看不到耳坠在自己的尖耳上是何模样,但他感受到了爱意的分量
“帮我戴。”希尔斯眯起眼睛,眸中藏不住的愉悦。
田小森又哆嗦了,可怜见的孩子——周管事喜闻乐见地看着,寻思过后送点好药材给他补补,这孩子现在就哆嗦,晚上那番折腾,不知他遭不遭得住哟。
田小森小心翼翼地帮希尔斯戴上耳坠,璀璨的水滴宝石与男人精致的美貌交相辉映,美妙的红耳尖与金色火彩融为一体,美得无法用言语形容。
英婶见过许多喜宴和结契的礼饰,这般用心的还是第一次见,跟黎大姐说:“难怪早早让我们把发簪戴上了,有这一对宝贝,发簪都相形见绌啰。”
终于礼成,一对新郎官开始挨桌敬酒过去,张屠户里正家二儿子帮着挡酒,他们都没想到村民热情如此高涨,眼见撑不住了,田大人和他的护卫也上阵了,好家伙这酒量没谁了。
希尔斯难得酒气上脸,脸颊微红,每一桌都有几个看直了眼的,他们趁机躲酒。
有田大人助阵,好悬抗住了这波攻势。
席子上酒是好酒,菜肉也都是好东西,都是田小森琢磨的菜式,再教给帮工们去做,哪怕是甜薯番薯这种寻常东西,也能做出独有的美味。
除了菜肉,还有水果。往常的喜宴哪有这么周到,芒果切了片,香蕉剥了皮,树菠萝一包包都剥好了盛在碟子里供宾客取用,还附上了长竹签。
田小森撑不住了,希尔斯把人打横抱起,在口哨声中把人送回房内,再出来,对众人扬唇一笑,“从今日开始,我就是田希,大喜的日子,我奉、陪、到、底。”
天真的男人们根本不知道希尔斯使了诈。
是的,机智的顾全大局的精灵王既不能在主场输了气势,又要防止喝醉耽误今晚的正事,所以终于祭出了大招——魔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