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姨愕然,这叫什么反常?
刮过飙风之后,有一两晚入夜后风凉,被子要是没盖合适,凉些热些都有的;进老鼠没醒就更小事了,睡得沉的人天塌了都不醒呢。
梅姨跟自己相公分住不同院子,感情淡薄,如今听到田小森对自己契兄的日常起居如数家珍,心细如毫的样子让她十分感慨。
如此,她倒希望希小子没辜负田小森的感情,离开是有什么不得已的原因了。
“梅姨,我哥睡觉很警醒的,往常都是我睡得沉,家里进来什么蝙蝠老鼠甚至贼,他都能应对,他在我身边我才能安眠。”
“他以前身上凉,吃的东西乱七八糟,我好不容易帮他养好些的。”
“他事事藏在心里,所有辛苦都为我担着,我只怕越大的事,他才越不敢让我知晓……”
田小森愈发恐惧希尔斯是身体出问题。
希尔斯绝想不到,自以为瞒得滴水不漏,枕边人却比他想象的更细心爱护自己。
田小森已经很少动用的敏锐直觉,此刻突然生效。
找大鼻!老马识途,大鼻虽不老但聪明,希望它还记得希尔斯带他走过的路。
不,是一定要记得!
于是大鼻面前便出现了两个选择,小主人田小森气势汹汹地立在它面前,左手胡萝卜右手鞭子。
他强忍着焦躁,认真道:“信怎么来的我管不着,也找不到人了,但你要带我找人。找送信的人,或直接找希尔斯。”
他可以肯定信是希尔斯写的,仔细想想,送信的人自然是亲自接触过希尔斯的。
大鼻两股颤颤地看看胡萝卜,又看看鞭子,聪明的脑瓜子转得飞快:大主人有没有说不许带路?咦,没有呀。
大鼻神色一凛,咬走胡萝卜垂下了脖子,来吧!
田小森握住鞭子的手一紧,显些掉下泪来。我真是个蠢货!阿希也是个混账!
鞭子留着,见到了要狠狠抽他!
上马前,他忽然想到什么,抹掉眼底的湿意,飞奔回家收拾了衣服布帕和一应药膏,好些还是结契后游玩那次买了没用的。
既然猜测希尔斯可能是身体出问题才逃开,那么药物一定要带上,还有吃的,如果一时半刻找不到人,他也要吃饱了,到时候才能帮上他哥的忙。
田小森背上包袱攀上马背,马鸣响彻林间,脱缰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