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嘉行看她一眼,突然蹲下|身,单膝跪在她脚下。
九宁吓了一跳,茫然了一瞬。
周嘉行这是……跪下苦苦哀求她不要告发他?
还在发愣,脚被抬了起来。
“疼不疼?”
“啊?”
九宁眨眨眼睛,长睫绞碎雨珠,这让她的眼神看起来格外天真。
周嘉行垂眸,手背敲敲她的腿,“哪里疼?”
九宁终于反应过来:原来周嘉行以为她刚才那一下摔伤了。
她愣愣地摇摇头,“不疼。”
既然是假摔,当然不会真的摔伤自己,她是蹭着台阶滑下去的。
不疼的话刚说出口,九宁又后悔不迭,这时候就应该假装受伤博取同情、顺便把事情混过去!
她赶紧补救,抬手扶额,“头有点晕。”
周嘉行撩起眼皮扫一眼她红肿的额头,松开手。
她似乎身体不好,经常生病,不是这里不舒服就是那里不舒服,皮肤娇嫩,手指轻轻擦一下就可能蹭红一块,刚刚被怀朗掐了下脖子,颈间留下一圈青紫痕迹。这么娇弱,却精神气十足,每天骑马在箭道跑圈,骑术已经快赶上两个哥哥。
别家的小娘子日子过得悠闲,她忙忙碌碌,既要上学练骑射,还得料理庶务,就这样了还要三五不时出门游逛,领着一帮小郎君去斗鸡场出风头,有滋有味的。
雨声响亮,不远处飘来几点灯火和说话声,衔蝉拿着雨具回来接九宁了。
九宁飞快环顾一圈,虬髯大汉已经悄悄离去,芭蕉丛那边也没有声响,多弟应该已经趁着刚才的混乱偷偷溜走了。
“不用怕,我不会做什么。”周嘉行站起身,道,“你可以把今晚的事告诉你哥哥。”
刚才怀朗扣住她并不是要杀人,只是想打晕她而已。
九宁诧异地瞥他一眼。
等衔蝉她们找过来的时候,周嘉行已经转身走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