笛宣温和地看着昌乐,向她许下承诺:“如果你想出去,我一定陪着你,带你去逛东市和西市。”
站在他俩中间的柏琛将手一左一右地搭在他俩的肩膀上,“你们两个啊,别做白日梦了,快醒醒吧!”柏琛年长,所以更加明白,外面的热闹注定是和自己无缘的。
直到子时,太和殿的晚宴才散,各大臣携妻儿一一离去。
刘毅山一家回到府中已经子时三刻了,笛宣在马车上睡了一觉,匆匆洗刷之后,笛宣就睡眼惺忪地躺在了床上,刘夫人坐在床边细细问着儿子今天的言行,生怕他有失礼的地方。
当刘夫人得知儿子和伊沄向公主皇子们吹捧外面的世界有多么美好后,便暗自紧缩起眉头。
“昌乐公主非常想看看长安街,她从未出过宫门,如果她可以出宫,我一定会照顾好她,不会让她有危险的……”笛宣一边说一边打哈欠。
“宣儿啊,公主怎么能随便出宫呢?伊沄不懂事你也不懂事吗?你怎么能随便答应带公主出宫?改天进宫一定要把话跟公主说清楚,你许下了不能实现的承诺,要跟她道歉,听到没有?”
“嗯。”笛宣迷迷糊糊地说。
“以后记清楚,不要随便跟太子和三公主讲外面的事。陛下看重你父亲才会让你陪太子学习骑射,你一定要珍惜机会好好学,不要贪玩,而且一定要注意太子和公主的安全,不能带他们做危险的事情,听清楚了没?”
然而回答刘夫人的只有低沉的呼吸声,转头一看笛宣早已沉沉睡去,刘夫人无奈地摇摇头,替儿子盖好被子后,轻手轻脚地离开了房间。
可回到自己房间的刘夫人还是不能安下心来,完全没有听到丈夫跟自己说的席间同僚的趣事。
“夫人,你在想什么?夫人?”
听到丈夫在叫自己,刘夫人这才回过神来,揉了揉鬓角回应道:“哦,你刚说什么?”
“怎么了?晚宴上发生了什么事吗?怎么心神不宁的?”刘毅山关切地问道。
“没什么,只是有些担心三公主。”
“你还真是个操心的命!”刘毅山笑了起来,“三公主是陛下的心头肉,哪里轮到你来担心啊!”
刘夫人叹口气道:“还不是笛宣和伊沄,跟皇子公主们说外面过节有多么好玩,长安街有多繁华。结果三公主就说要出宫看看,宣儿还答应公主陪她一起出去逛呢!”
刘毅山不以为意地笑笑,“你放心好了,公主想出宫哪有那么容易?三公主也就是自小没出去过,孩子嘛!好奇罢了!再说陛下肯定也不会轻易让公主出宫的,你就别担心了。”
刘夫人想想丈夫的话确实在理,陛下再怎么纵容三公主也不会不顾及她的安全,这下就放心地去睡了。
而之后的几天里,伊沄再也没进宫,笛宣也不再提外面的事,昌乐对于宫外的热情貌似也降了温,大家也就没再把这个小插曲放在心上。
日子一天天地流逝,皇宫里的一切都那么井然有序,每人每天在同样的时间里重复着同样的事,变化的除了孩子们的身高,便是深宫女子脸上的岁月痕迹。老天是不公平的,那些身居高位的嫔妃不仅有陛下的恩宠,还得到了时间的眷顾,仿佛不忍心过早地给她们添上岁月的烙印;而难见天颜的妃嫔,往往得到更多的岁月印迹。
转眼这年除夕,皇后带着柏琛和昌乐一起守岁,皇后正跟两个孩子讲着明天去给太后和陛下拜年的流程,昌乐听得都快睡着了,打着哈欠道:“知道了母后,年年都如此,萧儿记的呢!”
柏琛身为太子还需同惠帝一起给先祖们上香,礼仪更为繁杂,听到此时也耐不住性子了,“母后,您每年都这么过年,有没有觉得厌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