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医生摇摇头:“目前我们还没有把握,也不能下结论。希望……奇迹会出现吧。”
“奇迹?”余铁生忍不住重复了一遍这个词,看向哭成了泪人的余春妮,叹了口气,“春妮,我们要相信领导,相信上级,肯定会尽全力抢救陆军的。”
陈东明向余铁生竖起了大拇指:“对!这才是老党员!我们一定要相信组织,相信上级会把抗毒血清及时运到的!”
其实,陈东明自己也知道,抗毒血清已经不可能及时运到了,但即便是假话,他也要说得冠冕堂皇。
可是,余铁生却从郝医生的语气之中,读到了一个词:绝望。
他默默地拉住余春妮的手:“我们走吧,别给领导添麻烦了。”
陈东明说:“没事没事,我不麻烦!余春妮同志,你也不要太难过,肯定有希望的!”
余铁生努力扶着余春妮,刚走到门口,他又回头问道:“陈书记,陆老蔫两口子,住在哪里?”
“啊?我派人把你们送过去!”陈东明立刻叫过来一个三十来岁的年轻的工作人员,嘱咐那人把余铁生父女送到陆军爹老两口所住的宾馆。
然后陈东明一把拽住余铁生的手:“老支书!我相信你的党性。还请不要把陆军的情况,向他的父母说得太明白,要不然,恐怕他们一时接受不了。”
“我明白。”余铁生说这话的时候,感觉自己简直就象是行尸走肉了,仿佛声音都有些空洞。
余铁生有幸坐上了市委书记的一号车,但他却没有骄傲一下的心情,他皱着眉头,嘱咐余春妮:“孩子,你见了老陆家老两口,可千万不要这么哭啊。”
余春妮立刻抹了一把眼泪,颤声说:“嗯,我知道。”
余铁生呆呆地坐在后排,脑海里一片空白,那种‘古树屯即将绝望’的想法,布满了他所有的思虑,这一瞬间,仿佛他又老了十岁有余。
他觉得,一旦没有了陆军,刚刚建立的养殖场,甚至即将开建的医院,都将成为泡影!古树屯又将重回之前的轨道,依然会继续之前的穷苦生活!
下车之后,两父女走上楼梯的时候,余铁生长叹了一口气:“唉,我要是能替陆军……该多好啊。”
余春妮一把拽住他的胳膊:“爹,你别瞎想。”
余铁生安慰地摇摇头:“我没事,你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