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未已面色骇然,此刻他那触碰少年的右手已经虎口震裂。
周宁大惊:“啊!凌兄!”
凌未已摆手道:“无事。”
“这……这究竟是……”
凌未已面上骇色未褪,看着床上少年随口解释:“此人非凡人,适才不过是他自身无意识的自卫之举。”
他虽说得寻常,其实心中惊骇异常。
此人脏腑如雷,一身气血雄浑之极,哪怕昏迷不醒,也灵性自足,排斥一切异力,自主护身。
筋骨皮膜更是几达无缺无漏,不可思议之境。
如同释家佛陀金身、道门肉身成圣。
如此身躯,何物能伤?
莫非真是碰上了那老妖?
他正思虑间,周宁已急唤仆从为他包扎伤口,“凌兄,那这少年可有性命之忧?”
性命之忧?恐怕他这么躺着让你拿刀砍,你也难伤他分毫。
凌未已心中闪过古怪的念头,嘴里应道:“周兄且宽心,他看起来伤势虽重,却无大碍,恐是神魂受了震动,才昏迷不醒,只需静养些时日,他便自会醒来。”
周宁闻言,心怀大开,连连点头:“那就好,那就好。”
凌未已叹道:“周兄还是如此宅心仁厚。”
“凌兄过誉了,仁义二字,乃我辈读书人立身之本,既是行本分之事,又如何值得夸耀?”
凌未已走到门前,负手望天,许是天时将晚,天色昏暗浑浊。
摇头叹道:“如今世道艰险,人间浩荡,又有几人尚存仁义之心?且知易行难,即便剩得些许,又有几分是真,几分是假?”
时事不济,周宁如何不知?也唯有叹息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