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新兵的动作看起来有些愚笨粗陋,一看就是个田地里的笨小子,拿着斧子杵在那里,单纯的眼神里还写着倔强。他低着头不敢和卢瑟对视叫板,可表情仍旧愤愤不平,看起来非常不服不忿。
诺德人如果认准了一个道理,你很有可能需要动用开颅手术来改变他的想法——建议不要缝合,开颅即可,否则难免会旧病复发。
“来来来,你这条傻狗,我让你看看你能蠢到什么地步!马上沃尔夫将军会来查看,我没那么多心思陪你耗!”卢瑟怒极反笑,朝近一百名士兵的队列里招了招手“这个傻蛋的班队,以及在他们编号下一个的班队,出列!”
两个顶着日耳曼盔的汉子站了出来,昂首挺胸地走到卢瑟面前:“第二中队第三、第四班队,向旗队长报道!”
卢瑟满意地点了点头,看着那说不上漂亮的却显得保存完好、质朴有力的锁子甲,想当高兴于自己带领着的,仍然是黑加仑军当之无愧的精锐。
“那么你们现在带领自己的班队,开始用木棍进行演练格斗。”卢瑟命令道“不许下死手,不许攻击重要部位!那拿好武器,包括你!”
那个挨斥训的士兵在同伴们怨毒的眼神下,灰溜溜地一起和朋友们一起拿起练习木棍,他们的对手很快也做好了准备。
“开始!”
果然不出所料,被斥训的士兵是吃一百个豆也不嫌腥,再一次不顾班队长的安排,一马当先大喝一声冲了过去。
看着那傻子咧着大嘴扑腾上来,对面第四班队两个人向后退让一步,左右向前一顶,一退一顶,顿时把刚刚冲过来的好汉包围在其中。他们毫不客气地抄起棒子一顿乱打,逞英雄的傻蛋躺在地上前胸后背不知道吃了多少棒子。
他的四个同伴赶忙放弃一致的步调,赶过来救援,结果有序对无序,外加五打四,一个个也是鼻青脸肿,因为各自为战被打的满地找牙。
“可以了,可以了!第四中队今晚加餐,第三中队,你们只能喝水过夜了。”卢瑟笑眯眯地走到被斥训的士兵面前,拍了拍他的头顶,像是揉一头傻狗的脑袋“明白了吧?还要不要当瓦尔格拉的急先锋了?还厉害不?”
那士兵看着伙伴因为自己被打的嗷嗷直叫,连晚饭都没了,眼睛红的像个兔子——一个长满肌肉一米八七的兔子,连忙认怂,含糊不清地说道:“不了不了,您说的对,说得对!”
士兵们哈哈大笑起来,他们中大多数人在过去那些年里从来没有接受过这种训练,个性随意而又暴躁。
刚开始所有人满腹怨言,骂骂咧咧的顺着沃尔夫的十八辈祖宗,开始喷遍整个族谱。不过当第一仗一百多号人吃掉了二百人的斯瓦迪亚部队,拿到了一笔小收入之后,就开始变得对训练期待起来。据说沃尔夫还有一马车的宝贝,除了分给那些最早追随他上岸的士兵,还有相当富裕的一笔用来奖赏。
在钱和安全的驱动下,这些从各个地方收容过来的士兵从被迫接受,到跳入坑里慢慢适应习惯。最终发现要是离开了黑加仑军军营,心里反而空落落的,没了规矩浑身不自在,如同找不到什么出路般尴尬。
几个吆喝着要走的带头积极分子,在经过和沃尔夫耐心的谈话后,也不是很想走了,乖乖跟着训练,不找酒喝也不找架打,谁说沃尔夫的话坏还会气愤起来——见管套路的卢瑟,觉得和当时黑加仑军成立时期一模一样。
先拿掠夺来的好处砸,然后用训练和团队精神捆绑,用胜利和荣誉形成向心力。提拔经验丰富的老兵担任班队长或者队伍主干,让新加入者迅速熟悉战场上的手足同伴,就算一个月之内操作比较简易匆忙,这队伍也是带不散的了·一旦有了归属感,就不是那么招架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