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上去就完全不像是葫芦吧,光听这描述就充满了可疑的气息。老李掏出手机,按了两下,又问道:“葫芦是两个球那种?装丹药那种?”
超级秃头人想了想:“大概是说下面那个球三米宽左右。”
“还能再精确点吗?”老李转述了同事的问题:“稍微再精确一点。”
“应该在海里,他想的是在咸水里。”
好吧,老李表示凑凑合合也能接受,只是今天有人可能要加班了:“那我们把咸水湖也算上,盐场?食品厂?化工设施也算进去吧。”
收到短信的人显得很不愉快,这会儿在东八区已经过了下午四点,许多人已经开始切换思考模式了。这种思维模式上的差异让老李的手机连续震了十几下,大概是些“这怎么来得及?”、“这也太难了吧!”、“明天晨会再讨论吧”、“人手不够啊”、“能不能想想办法”之类无谓的挣扎。
超级秃头人问他:“你自己算一卦看看嘛。”
老李觉得很难和超级秃头人解释:“这得用梅花易数吧……但那也不算失物啊,天地人总得有一个够得上的吧,你我都不是物主,欠缺人和,年代太久,不知天数,这能算个卵子。”
超级秃头人也很无奈:“这不行那不行,这好歹也是个能毁灭世界的东西吧……”
老李想了想:“世界毁灭了,你会怎么样?”
“大概也会完蛋吧。”
老李灵机一动:“给你算一卦前途好了,看看有没有逢凶化吉的办法。”
超级秃头人有些担心:“这算剧透吧。”
老李掐指一算,艮上巽下,是个蛊卦。他看了眼表。变卦倒是个儿山水蒙。看样子该死的还是要死,寻求一个随机应变见招拆招,才有死中求活的机会。
“这和没算不是差不多么。”超级秃头人说。
老李觉得还是先稳住超级秃头人:“你先放宽心,事情还有转机。”这种话他说了太多次了,以至于这时候他自己都分不清算不算糊弄了。
“你这算的是什么东西?”超级秃头人很不满意。
老李也没什么办法,他又不是科班出身,这点东西都是边工作边自学的,凑合凑合能用就行了。
“要不回办公室弄副塔罗看看?这个我略有些研究……”老李显得比较诚恳,因为他就没什么不好意思的,这世界上大部分的组织都是一些临时演员搭的草台班子,凑合凑合能运作起来就够了。
超级秃头人更加不满意了,他不满意的时候往往会带些北漂腔调:“为谈恋爱学的东西,搁这么严肃一主题上,您自个儿觉得合适么?”
“学问是学问……”李老道分辩了两句:“这卦……象曰,干父之蛊,终无咎也,结合卡巴拉生命树来看,对应的是隐者,从冥思路径上来看呢,这意味着反其道而行之,别瞎想,放飞自我。”
放飞自我是托辞中非常常见的一种,老李说顺了口,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圆回来。他再一次拉开厕所门,给自己打了个圆场:“我们回去说,慢慢想办法。”
肖立荣本应该在听到“我们回去说”的时候就意识到她师父要开门的,只不过她没反应过来,反倒是顺着敞开的门摔倒在了脏兮兮的地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