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嫤摇摇头。
平乐王越发放缓了嗓音,继续道:“叶文庆之死,我知你心中不平,但嫤儿你要知晓,你并未有什么地方对不起他,叶家的衰败,也绝非因你而起,而是叶文庆不自量力,站错了太子帮派。他若安安生生的当他的富商,安安生生的厚待于你,也不至于落得今日这般田地,正是因他为父不仁,为夫不义,为商却又想要沾染权势,他这些磅礴野心与绝情手段,才令他落得这般地步。你并未真正动手杀他,更不曾差人折磨于他,已是仁至义尽,且你让他早日下葬,也算是对他最后的仁慈。叶家与叶文庆,如今终究不会再对你有任何束缚,往日的所有仇恨,也该彻底挥却了,嫤儿,将这些全数放下可好,安安生生的,过我们的日子可好?”
叶嫤稍稍抬头,满目复杂的凝他。
他径直迎上她的眼,“嫤儿,将这些放下可好?我们携手共进的路还长,以后,你的路途之中有我便足矣,其余之人,无需再想,其余之事,也无需再念,可好?”
叶嫤将他凝了许久,才努力的将起伏的心绪压下,低哑道:“好。”
他神色微动,面上终是迅速闪过几道释然之色,随即稍稍勾唇,朝叶嫤宽慰柔和的笑,手指也开始捉上了叶嫤的手,薄唇一启,继续道:“走吧,我们回宫。”
说完,手指便稍稍用力,拉着叶嫤一道起身,随即踏步往前。
回宫之后,平乐王便即刻差人传膳。
乾清宫的宫奴们不敢耽搁,仅是片刻,便将热腾而又丰盛的午膳端了过来。
叶嫤并无食欲,却架不住平乐王的劝说,终还是吃了一碗饭,则待膳食完毕后,她也无心小憩,仅与平乐王一道对弈。
周遭气氛,沉寂而又压抑。
叶嫤心中繁杂,对弈也有些心不在焉。
平乐王不时的抬头朝她打量,眼见她着实无心对弈,便缓道:“此番突然来了兴致,竟想抚琴几曲,嫤儿,你想听什么,要不我为你抚琴几首?”
叶嫤眉头一皱,缓缓摇头。
“我这些日子也鲜少作画,不如你先在软榻休息,我为你画一幅画?”
叶嫤兴致缺缺,再度摇头。
“深秋时节,郊外的红枫遍布,要不,我们出宫去看看枫叶?走动走动?”
叶嫤再度摇头,目光也忍不住极是认真的朝他望去,眼见他又要朝她暖声问话,她忍不住先他一步出声道:“皇上不必担忧,也不必讨好妾身,妾身无碍,待休息一番,便能释然一切了。”
他面上的笑容终是敛下,略是不安的凝他。
叶嫤勾唇朝他笑笑,示意他安心。
奈何他则叹息一声,深眼将她凝着,缓道:“我只想将你胡在羽翼,不让你沾染这些所有的是非,不料这些琐事仍还是会伤害到你,惹你心烦。嫤儿,你若需要我做什么,你便直接与我说,只要你能心情好些,你提的一切我都会为你达成,只求你能放宽心,彻底回到当初的叶嫤,莫要再为这些琐事烦忧。”
回到当初的叶嫤么?
叶嫤怔了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