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名侍奴皆愕然的将他凝着,面露为难之色,“皇上,这许是,许是不妥。方才公主已然吩咐奴才们将其打出去,不得有误,公主之令,奴才们不敢不遵,皇上您看”
裴楠襄轻笑一声,“也罢,既是你们为难,那朕便亲自去公主那里要人便是。尔等先替朕守好墨殇,待得了公主之,朕便过来要人。”
两名侍奴眉头一皱,当即又要劝说,不料裴楠襄全然无心听他们多言,不待他们嗓音道出,便已踏步离开。
眼见他心意已决,两名侍奴终是压下后话,妥协下来。
待裴楠襄彻底走远,他们才垂头朝姬宣望来,其中一人鄙夷冷哼,“你竟还与大梁的皇帝有过节,看来今是死到临头了那大梁的皇帝可不是什么善茬,前几公主府内的景文公子得罪了他,他可是亲手将景文公子的手脚和舌头都砍了,活生生的让景文公子痛死了,你这回落到他手里,定是必死无疑,且死相难看。”
两名侍奴都是一副看笑话的目光盯着姬宣,都觉姬宣这回定是要落入火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了。
然而姬宣却并无任何反应,整个人像是在发呆,又像是在沉思,仿佛一点都没有即将大祸临头的意识。
两名侍奴将他嘲讽了一会儿,眼见他一直都无反应,其中一人略是不满,再度冷讽“往些年,你在我们面前耀武扬威装清冷也就罢了,如今你在公主面前都失宠了,你还以为你是公主府内最受宠的姬宣公子啊呵,不过是死到临头之人而已,还想在我们面前装高冷,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你到时候被大梁帝王弄死了,可莫要在阎罗里装高冷,到时候阎王爷一怒,那可是要将你打得魂飞魄散的啊呵,呵呵”
“可不是么都死到临头了还在我们面前高高在上,以为自己是个什么东西狗都不如”
两名侍奴越说越欢,逮住机会肆意的谩骂姬宣,兴致大好。
只因这么个曾经风光无限的人突然从神坛跌落,如今更像是一条狗似的匍匐在地,任由他们这些侍奴随意欺负,这种快,感,着实让人兴奋。
然而整个过程,姬宣仍是一言不发,并无半点反应。
直至半晌后,他才稍稍回神过来,似是想到了什么努力歪着头朝边不远的阁楼望去,目光径直锁定在阁楼上那飘飞的纱帘上,定睛一观,隐约可见纱帘后方立着的一道人影。
瞬时,他目光一颤,干裂的唇竟极其难得的掀起了一道笑弧。
“这小子莫不是傻了吧都死到临头了还笑得出来”
他这突来的反应,令其中一名侍奴越发鄙夷的道了一句。
这话刚落,另外一名侍奴淡道“往他可是最受公主宠,风光无限,如今突然不受公主喜欢了,更还要被大梁帝王要过去折磨,他那心态啊,许是早就崩了,这会儿疯了也是自然。”
两名侍奴仍是肆意的嘲讽。
姬宣,也仍是不曾回嘴,目光仅静静的凝在阁楼那飘飞的帘子上,浅浅的笑着,似如生死隔离之后的怅惘而笑,又似在莫名的释然而笑。
叶嫤心口一紧,莫名感觉那地上的姬宣像是看见她了。
她脸色也跟着沉了沉,眉头紧皱,终是忍不住抬脚后退,彻底消失在纱帘后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