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话并未再夹杂任何怒意,也无威胁,更像是极为难得的心平气和的朝她忠告。
叶嫤神色微动,心有起伏,随即转头朝他望来,略微试探的问:“那裴公子究竟是何身份?武安侯府的势力又如何?”
“武安侯府势力一般,只是,武安侯府的侯夫人身份尊崇。且那裴公子身份也是不低,绝非寻常之人,爱妃也莫妄想着搭上裴楠襄这条船,裴楠襄这条船,一旦你胆敢招惹,必会知晓里面的漩涡比叶府与平乐王府还要深,那时候,爱妃若要再从漩涡里爬上来,可就不是这么容易了呢。”他回得自然。
是吗?
叶嫤满目复杂,心有疑虑,思绪也跟着摇摇晃晃,终究未再出声。
如裴楠襄那般温柔完美的男子,言行有礼,难道也会如许明渊那般是个表面公子,暗地里也是腹黑成性,心狠手辣?
她有些不信,却也没打算在平乐王面前表露,仅是默了一会儿,才朝平乐王恭敬点头,“妾身知晓了。”
平乐王仔细将她打量,也未再言话,待得两人无声对峙一会儿后,他才漫不经心的道:“今夜送顾太傅出城,倒是辛苦爱妃了,爱妃且回院子去休息吧。”
叶嫤如释重负,稍稍点头,随即不再耽搁,转身朝便屋门行去。
整个过程,平乐王不再言话,叶嫤脊背也挺得笔直,步伐淡定。
而待一路出得院门,便方巧遇上了已是送完太后而独自归来的苏晏。
两人蓦地相遇,叶嫤神色微动,下意识止了步,朝苏晏微微而笑,主动招呼,“苏大夫送完太后了?”
他点点头,足下也停歇在了叶嫤面前,目光迅速在叶嫤浑身上下扫了一眼,缓道:“王妃这趟出门,可有受伤?”
叶嫤缓道:“有惊无险,并未受伤。”说着,话锋一转,“王爷身上的结痂,是苏大夫剜掉的?”
苏晏微微一怔,没料到叶嫤会突然问这个,只是待反应过来后,他也没打算朝叶嫤隐瞒,点头便道:“是。”
叶嫤眼角一挑,“苏大夫为何这般做?结痂之物,待时间到了便会自己脱落,苏大夫又何必将王爷的伤口重新剜得血肉模糊。”
苏晏叹息一声,“有些事并非简单,也因太过复杂,牵涉太多,是以在下一时之间也无法说清其中原委,还望王妃谅解。且王爷的这些事,王妃少打听也好,毕竟,这些也不是什么好事。”
叶嫤心头越发的复杂。
平乐王遮遮掩掩的不说,苏晏也遮遮掩掩的不说,如此看来,平乐王胸口的伤并非简单。曾也想起,当初她嫁入平乐王府冲喜之际,便见平乐王一直昏迷不醒,且胸口那狰狞的伤口竟然只是被稍稍敷了些药粉,并未真正用刀子将伤口的那些碎肉与血脓仔细清理,是以,当时便觉得苏晏好歹也是个医术极高的大夫,竟如此草草的处理平乐王的伤口,着实是太不尽责,但如今回想起来,想必平乐王胸口的伤口,绝非简单。
“既是如此,那本妃就不问了。”
仅是片刻,叶嫤便识趣的道了话。
苏晏微微朝她点头,缓道:“王妃今日险中脱身,已是不易,想必此际也该累了,便早些回寝院休息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