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晏眉头也跟着皱了起来,思量一番,终是朝自家王爷委婉解释,“许是,王妃仅是在随意画个男儿罢了,也就当在随手练笔了。王爷此际不是要去阁楼吗,在下这便继续推王爷去。”
“去阁楼品茶,自然没有赏画来得有趣。”却是不待苏晏的尾音彻底落下,平乐王便已懒散出声,说着,嗓音一挑,略是干脆的道:“去王妃院中。”
苏晏暗自一叹,不再多言,仅是妥协着推平乐王调头而行。
而此际的叶嫤,并未将画像彻底完成,此番终究是要对裴楠襄送礼,自然得好生画画,以免那人再找她的茬,缠着她一而再再而三的为他画。
心思至此,便也着实画得越来越仔细,甚至连裴楠襄上身的锦袍纹路都开始逐一勾露。
在旁的几个婢子早已直了眼,呆若木鸡的立在一旁,心头仍是卷着起伏不平的震撼,却又不敢出声说些什么。
则是不久,院门处突然有脚步声响起,随即便可,几人缓缓入了府来。
婢子们这才应声回神,下意识循声望去,待目光扫到苏晏与平乐王时,婢子们浑身一颤,顿时紧着嗓子朝叶嫤催促,“王妃,王爷来了!”
叶嫤神色微动,抬头望去,果然见得苏晏推着平乐王来了。
她满心通透,也未紧张,仅是稍稍将画笔放在笔架上,身子也逐渐挺了起来,目光径直朝平乐王落去,微微而笑。
待得平乐王靠近,她才柔和出声,“王爷怎突然过来了?”
平乐王懒散凝她,却是没说话。
待被苏晏推至叶嫤的石桌旁,他才垂眸朝桌上的画纸一扫,那双深邃的眼中逐渐漫出几分兴味与戏谑,开口便道:“爱妃在做何?”他不答反问。
叶嫤缓道:“在画裴楠襄。”她回得极其直白,并无半许的隐瞒之意。只道是裴楠襄纠缠她的事,平乐王也是知晓的,且既然他都不愿意帮她阻止裴楠襄对她献殷勤,她叶嫤又不敢轻易得罪裴楠襄,自然只得在裴楠襄面前低头,顺从他的心意来为他画画。
奈何这话一出,平乐王则眼角一挑,那双漆黑的瞳孔就这么径直迎上她的眼,“爱妃莫不是忘记你身份了?你乃平乐王府王妃,何来为裴楠襄画画?”
说着,漫不经心的笑,“怎么,终还是决定攀裴楠襄这道高枝?”
他这话也算不上什么好话,语气之中的戏谑之意越发浓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