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次看了一眼面前的相片,相片中的画作正是不久前,我拿去参赛,也就是我在后山邂逅神秘女孩时所画的那副作品。虽然后来又经过了修改,但画中女子的面部表情一直难以刻画生动,给人的只是一种朦胧的美感。此刻这幅画作被缩小了数倍呈现在了相片中。
“不错,是我画的!”看着我的作品被此人投拍,让我感觉有点气恼,所以语气就更加冷淡了。
然而我的情绪对方好像没有看到一样直接忽视了,依旧操着那种不死不活的绵绵语气问道:“画中的人你在哪里见到的?咳……咳咳……”
可能是对方急于知道答案,虽然语气放的很慢,但连声的咳嗽声还是暴露出了一丝内心的急切。然而,结合朱富怀的人品和做法,他的问话反而遭受了我的猜忌,想到这里我语气更加生冷了:“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我的回答,终于触动了对方的神经。朱富怀骤然微缩的瞳孔中透出了一丝煞气,但紧跟着不知为何又回复了平静。但见其深吸了一口气,自怀中掏出了一沓厚厚的钞票扔在了茶几上,继续言道:“咳……可以说了吧!咳咳……”
对方的举动让我感到气愤,很想摔门一走了之,但结合对方的恶名,让我又存在着忌惮的心理。我心中也明白如果没有一个合理的解释,对方是不会轻易放手的……想到这里我停顿了一下,重新梳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绪然后讲道:“你应该明白,作为一名绘画者,他所描绘的东西不一定就是真实存在的,很多时候画家所表达的无非就是一种意境。而我的这幅画,背景虽然来源于学校后山的一处风景,但画中的人物是虚化出来的。当时画完这幅画,感觉画面整体缺乏一种生动而和谐的美感,所以就虚幻出了一位白衣少女的形象,描绘在了图画中。”
等我讲完的时候,对方依旧是那种面无表情的模样,很难看出其内心的真实想法。我不知自己的回答是否能让对方感到信服,但见其沉默了一下,用没有包含任何色彩的眼神望着我问道:“那你为什么画出的女子是这个形象?”
“这个我也说不上来,也许是不知何时何地我见过这样的少女,导致潜意识中有了她的存在,所以不自觉的就描绘出了这样的形象。也或者是我梦境中见到的吧!这又怎么能说得清楚……”我用很随意的口气把想好的理由,感慨的表达了出来。
“什么!你说什么!梦……梦境!咳……咳咳……”我随口的搪塞之言,不知触发了对方的那根神经。猛然间,朱富怀两手一把狠狠的抓住了我的双臂,仰着那受到惊吓而擞动、扭曲的肥脸,流露着恐惧的目光,直愣愣的瞪着我,不停的咳嗽起来。突然出现的异常表现,让我感到一丝惊慌,手臂上更是传来一阵生疼。
“你没事吧?”我皱着眉头、抖动着双臂,从束缚中挣脱了出来。随着我的问话,朱富怀就像一个泄气的皮球一样,慢慢的瘫坐在了地板上,眼神中更是丧失了本就暗淡的光亮,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我再次连声问了数声,但对方就像已经丧失了意志似地,深陷在了自己的情绪中,嘴中用方言不停重复喃喃的说着一句我听不懂的话。
我打开房门走了出来,早先的那种瞌睡情绪早已荡然无存了,各种的疑问就像浆糊一样搅浑了我的大脑。
根据朱富怀的表现来看他是认识画中的那位神秘女子的,并且应该还很熟悉。这是因为我画中的少女面部是模糊不清的,如果不熟悉或者说没见过其人,是不可能把两者连为一体的。但让我想不明白的是,为什么朱富怀对神秘女子表现出了极度的恐惧感,尤其我随口搪塞所谓的梦境,更是让对方像见了鬼神一样惊惧。
想到鬼神,我不由自嘲的笑了笑。如果说神秘女子是一个女鬼的话,那么我可是前后两次撞到了女鬼,老六康华剑更是和女鬼做着某种交易,更不排除朱富怀也和这个所谓的女鬼有这某种交集……神秘女子、康华剑、朱富怀这三者之间就像一个三角形一样,互相牵扯着对方。而神秘女子在这中间起到了某种关键的作用,也许弄明白了神秘女子的身份,这一切都迎刃而解了。
想到这里,糊涂的大脑终于感到了一丝清晰,我抬起头来,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这才发现不知不觉中我又来到了树林中的池塘边。这个时候大概已经是下午1点多钟了,大部分学生都在宿舍内午休,所以此刻池塘边显得很是冷清,孤零零的仅我一人。
走近池塘边一块凸起的石块上,坐了下来。一边回想着这一段时间目睹的一切,一边望着池塘中自己的倒影和不时游来小鱼,再次把大脑中的一个一个问号联系在一起梳理起来……时间好像过的很慢,但又感觉过了很久。不知何时对面池塘中出现了一个白色窈窕身影映入了我的眼帘,不觉间让我陷入了迷醉,双眼就像磁石一样被牢牢凝聚这池塘中的倒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