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克岚也微微点头,面上肃色稍减。
太后身边的靖昌公主暖声道:“咱们这些人出身富贵,有皇家和百姓养着,哪里知道百姓们的疾苦呢。林小姐年纪轻轻便担起养家的担子,也是辛苦。刘大人您就体谅她一次吧。”
刘克岚恭敬向靖昌公主施礼。
其实织锦染色织造类,前朝是归工部辖管。到了本朝,革新政令,因为礼部掌天下礼仪,又司天子、百官、百姓等衣服样式穿戴品级,故把京都织造署给了礼部管。听闻近日工部尚书写了几个折子,求把技艺革新一项,仍交给工部。
这工部尚书,便是靖昌公主的夫家公公,慕焕。
如今公主开口说话了,也许便是工部的意思。刘克岚只是个礼部秉笔执事,万一这次落了话柄,不是更给了工部调整职能的借口吗。
他在心里叹了口气,还是不要给自家尚书大人添堵了。随即点头道:“林小姐如此交代,刘某便懂了。明日我便禀明陛下。”又顿了顿道:“此外,织造给贾老板的这件舞衣,礼部需收缴上禀。”
林钰点头道:“这是自然,不过这件舞衣是贾老板所购,民女说了不算。”
公卿家眷内立刻传来一个声音道:“那自然是当归礼部,这本来就是梁王府下面一个小小舞坊买的。”
说话的是梁王侧妃。
太后点着头,把手微微抬起,立刻有侍者拿热毛巾拭去太后手上的食物碎末。她笑了笑道:“如此,刘大人可是问完了?”
刘克岚忙又跪下道:“禀太后,还有一项。织就这件舞衣的织架,不知道现在何处,也需要一并收缴入礼部。”
还没完没了了。
人人都说刘克岚是个执拗性子,果然是这样。
太后横了他一眼。
林钰倒是老老实实又答道:“回刘大人,此事非常不巧,绸缎庄不久前走了水,那工架被烧透了。”
众人又是一惊。
织造出如此绝品的工架,每日上香供起来都不为过,怎么就烧掉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