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在这条街上的同龄人中,他早就无敌手了。
辛兰摇摇头笑着没再说什么。
王昊天帮着忙将桌子收拾好,又跟程骞北一块拿了木条和钉子,把弄坏的桌椅修好。
这会儿是暑假下午,没什么人,辛兰见俩孩子热得一头汗,拿了二十块钱给他们:“你俩出去玩会吧,别待在店子里了,早点回来不要打架。”
程骞北接过钱嗯了一声,跟嘻嘻哈哈的王昊天一起出了门。
在脏乱的街道走了一段,王昊天才想起来看他一眼,见他额头肿了一大块,问:“你要不要擦药?”
程骞北摇摇头:“没事。”
王昊天看了眼天色,太阳好大。他提议:“去滑冰吗?我有几个哥们儿在那边,里头有空调,凉快。”
程骞北摇头:“你去吧 ,我去豆腐厂那边待会儿。”
王昊天:“行!那我去了。回来再找你。”
程骞北和他挥挥手,两人分道扬镳。
豆腐厂是栋废弃的危楼,因为以前有个做豆腐的小工厂在立面,大家就这么习惯叫了。附近的小孩子经常去里面玩儿,不过那房子如今烂得厉害,因为担心垮塌,很多孩子就被父母叮嘱着不能来这里了。
没人正好,给了程骞北一个安静发呆的好地方。
下塘街实在是太吵了,这是他唯一能找到的清净地儿。
他爬上楼顶,手枕着头,躺在屋檐下,看着炙热的天空。
额头上的伤其实还是很有点疼,但他已经习惯了。疼痛可以习惯,可有些东西对于一个十三岁的少年来说,却无法变成习惯。比如这种被人欺凌而反抗无能的生活。
他可以受欺负,但是他不能眼睁睁看着母亲被人欺负。
“嘿!”正闭眼想着,脚边被人轻轻踢了下。
程骞北睁眼,看到笑得一脸灿烂的王昊天。
王昊天将手中的一罐冰可乐丢给他,他顺势接住,问:“怎么没去滑冰?”
“我忽然想起豆腐厂随时有垮塌的危险,不放心你一个人来这里。”王昊天在他旁边坐下,“想什么呢?”
程骞北坐起身,将可乐拉环打开,噗地一声,可乐哗啦啦冒出来,他昂头猛灌了一口,顿时燥热去了大半,然后转头看向身旁的男生,笑说:“天哥,你是我这辈子最好的朋友。”
“那当然。”王昊天朝他眨眨眼睛,“咱们以后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程骞北想了想,道:“你说咱们以后出了下塘街,能在这座城市混出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