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二忙弯下腰,疤癞眼扶高老爷趴在了他的后背上。
别说背高老爷,高老爷往黄二身上一趴,这小子就有些受不住,咧开了嘴巴。
黄二猛然用力,想把高老爷背起来,可他那里背得起肉山一样的高老爷,用力过大,没背起高老爷,这小子倒努出一个响屁,身子不由前倾,一下趴在了地上。
高老爷没有防备,大麻脸平摔在地上,眼前一团金星闪过,老家伙使劲抬起头,感觉鼻孔里流出热乎乎的东西,用手一抹,借着灯光一看,手背都是血。
黄二趴在地上,高老爷的大半个身子还死死地压着他,扭头望着疤癞眼,上气不接下气地说:“快弄开老爷,再不挪开,我,我就被压死了。”
疤癞眼手忙脚乱,费力地搬开高老爷,大声地嚷叫:“快来人。”
几个家丁慌忙跑过来,费了好大的劲才扶起高老爷,望着肉山一样的高老爷,这帮家伙可犯了难,子弹不停在屋顶飞过,不但逍遥厅的屋顶响枪,家里的每处宅子似乎都有人在放枪。
高老爷吓傻了,除了嘴巴会说话,眼睛会冒火,胳膊腿都不听话了。
屋顶响起急促的脚步,高老爷抬头望着漆黑的屋顶,那脚步声似乎从屋顶向西跑去。
咚咚的砸门声一阵紧似一阵,鬼子兵屋里哇啦的喊叫声,伴着枪声里传来,让人不寒而栗。
五六个家丁,抓胳膊抬腿,想把高老爷弄起来,可高老爷的胳膊比他们的腿还粗,他们使不上劲,忙活了一阵,效果不大,几个小子望着高老爷,直踹粗气。
高老爷鼻孔还流着血,这老家伙早已急红了眼,抹了一把鼻血,甩在黄二身上,眼瞪着疤癞眼,大声地嚷叫:“疤癞眼,你小子快想办法,把老子弄到逍遥厅,若老子伤了一寒毛,我就毙了你。”
疤癞眼吓得浑身一哆嗦,忙对黄二下令:“黄副队长,有劳你到宰房去一趟。”
黄二一脸惊恐地望着疤癞眼,小声说:“外面子弹嗖嗖嗖地响,你让我去宰房干啥?难道要我拿捅猪的刀子?”
疤癞眼突然沉下脸来,“拿绳子,还有那抬猪的杠子,真是个笨蛋。”
黄二一下明白过来,几步跑到门口,一咬牙,朝高老爷的宰房跑去。
阵阵枪声,爆炸声,如同马鞭抽打着黄二,这小子比兔子跑得还快,不长时间就跑回来,将绳子,杠子扔在高老爷眼前,弯着腰,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肩膀耸动着,呼呼喘着粗气。
疤癞眼亲自下手,捆绑着高老爷,高老爷哪里受过这样的委屈,他那肥嘟嘟的皮肉,哪禁得住捆猪的小细绳,捆紧了高老爷怕疼,捆松了,疤癞眼又怕抬不起来。
望着高老爷,疤癞眼小声说:“老爷,你就委屈一下吧,别嚷疼,让我捆紧点,咱好抬起来,听,那砸门声越来越急,就怕他们冲进院子一通乱打,太危险了,老爷你想想,你手里的钱再多,没了命,还不是白忙活。”
高老爷恍然大悟,朝疤癞眼点了点头,眼里突然涌出泪水,紧咬牙关,带了哭腔小声说:“捆吧,捆紧点,千万可别把老爷摔着。”
有了高老爷的命令,疤癞眼的胆子一下壮起来,这家伙在高麻子家,就喜欢抓猪捆猪,手艺不错,今天用在了高麻子身上,只见疤癞眼,抓绳在手,三下五除二,转眼工夫就把高老爷捆了个结结实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