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三思等人如临大敌,奔走串联,严防死守,却不料,太平公主随后便偃旗息鼓,连洛阳府尹韦汛,强行将武崇训释放,也没有理会。
无数双好奇的眼睛,紧张地盯着权策一方,等待着他的下一步动作。
不懂行的,关注着新安县公府和太平公主府,只看到门庭冷落,鞍马稀疏,便觉得这一局权右相怕是要祸事,支应不住梁王府和东宫,还有上官婉儿的破天荒联手。
懂行一些的,晓得早早关注少府监令郑重、御史大夫葛绘,还有两位地官侍郎,张柬之和姚崇的府邸,事发之时,人流如织,灯火经夜不息,两日之后,便归于沉寂。
有人一头雾水,觉得这般作派实在诡异,也有人暗暗心惊,不论此役战果如何,权右相麾下人马,能飞速聚合,又能紧密团结一致,这般掌控力度,却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
须知,这是在波谲云诡的朝堂,而非令行禁止的战阵,朝臣更不是冲锋陷阵的大头兵,而是九曲十八弯,各怀机心,朝秦暮楚,趋炎附势,三姓家奴如李峤,无耻忘恩如宋之问之流,并不鲜见。
权策在风雨飘摇之际,他的党羽无人观望,无人避事,反倒竞相踊跃,几个亲信的中心人物,折冲樽俎也是极为熟稔,偌大声势,说按下就按下,无一人擅动。
“根基已然稳固,起伏都在弹指间,谁能奈何?”
有人看得透彻,不免晦涩地感慨几句。
“右相到”
唱名的门房,声音都有些发抖,喊到高处,不期然破了音。
闹哄哄的魏王府,像是有人按了休止符,所有人的动作都停顿了下来。
“放肆”薛用拎着马鞭厉声呵斥。
权策下了他的亲王车驾,门前一群人堵在前头,无法前行,摆手止住薛用要抽人的动作,微微一笑,和声打着商量,“诸位,本相来吊祭举哀,还请行个方便如何?”
众人瞬间活了过来,避道的避道,跪拜的跪拜,惊呼声不绝于耳,权策前行之路上,登时空无一人。
权策呵呵轻笑,团团拱手致谢,迈步前行。
君子温润如玉,背影挺拔如松,玉韫珠藏,从容安稳,令人心折,谁能想到,他的头顶,正悬着一柄利剑?
“拜见大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