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蓁蓁呢?蓁蓁莫非没跟着一同过来?”
“父亲,我一直站在这儿呢。”
站在不远处的张眉寿无奈出声。
父亲眼里只有母亲这病该怎么治?
这一刻,她的惨,远远超越了鹤龄与延龄。
张峦愕然了一刻——方才他怎没瞧见旁边还站着一个蓁蓁呢?
“咳,蓁蓁换了男装,又长高了些,父亲都险些认不出来了。”张峦笑着来到女儿面前,揉了揉女儿的头发。
张眉寿不愿也不想拆穿他,只仰头笑着说道:“父亲,您黑了许多。”
张峦摸了摸自己的脸。
指腹下皮肤粗糙,还有冒出来的胡茬。
这些时日他常要去亲自监看房屋重建和农事,风吹日晒之下,如何有不黑的道理?
哎,若知今日要见到芩娘,他必要好生收拾一番的,这般随意邋遢,万一被媳妇嫌弃了可怎么办?
“想必是辛苦了。”宋氏轻轻叹了口气,心疼地看着丈夫。
张峦顿时浑身舒坦起来,连忙道:“不辛苦……”
张眉寿识趣地拉着两个弟弟走远了些,去折梅花。
见阿荔垫高了脚尖也够不着,范九走了过来,抬手折了一枝,递到张鹤龄手中,边笑着向张眉寿说道:“姑娘一路颠簸,该辛苦了,不如在湖州多留几日,奴才也好带着姑娘和公子们四处逛逛。”
张眉寿摇摇头:“不了,此行能见着父亲,已是凑巧。为防节外生枝,不宜久留。”
她看了一眼父母站在一处说话的情形,道:“今晚便走。”
人活着,该有的温情不必白白错过,可该收起时,也要立即收起。
范九怔了怔,遂点头笑道:“姑娘心思周全。”
他与姑娘相处的机会并不多,可每每接触,只觉得出乎意料。
越是如此,他便越是觉得邓家公子眼瞎得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