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澄澄的水稻藏在了茂密的杂草堆和纵横交错的水渠中,蒋夜微微一笑, 二话不说, 把镰刀递给了闻时, 做了个打气的手势,扭头回屋。
没走两步, 手腕便被人拽住, 对方力道之大, 她忍不住蹙了蹙眉。
蒋夜不明所以,回头正好跌入了闻时那深邃的瞳孔当中。
闻时的长相有一点点西化,眼窝很深, 眼睛很亮,鼻梁笔直,薄薄的嘴唇抿成一条线。
对方平时吊儿郎当的,脸上总是带着那放浪不羁的笑容,就算训练的时候会变得严肃认真古板,但是从来没有像此刻一样——先是无奈悲伤,再是汹涌着不服输的跃跃欲试。
前面两种神色不该出现在闻时这样的人身上。
蒋夜心想道。
她慢慢转回身, 另一只手按住闻时, 措辞道:“是不是回营地的时候——出事了?”
“没。”闻时回神,反应过来, 连忙放下手,低着头看着镰刀。
蒋夜愈发看不明白了, 正欲说话, 那边的闻时已经恢复了正常, 举了举手里的镰刀:“你负责的是哪一块?我帮你。”
“那边。”蒋夜指了指最低处那层。
对于这次丰收,蒋夜建议赵福全取大头送点小利出去,所以今天收割的部分都是属于自己的。
闻时低头看过去,正好看到上面那层的人时不时要越线一下。
闻时的急脾气瞬间就上来了,他气势汹汹地在杂草堆里一滑,跨跑两步,轻松跨过复杂的水渠道,来到那越线的人的旁边。
狠狠瞪了对方一眼后,手下开始急速地收割。
蒋夜小心翼翼地抱着烛阴踏过狭窄的田埂和凹凸不平的土垄,凑近闻时。
他真的特别熟练,远超过预期,弯腰弓背,手掌紧紧握着镰刀,刷刷刷几下就砍倒一片片。
现在杂草丛生,水稻混在半人高的杂草里,分不清楚,只能两者一块扫了,到时候扎捆的时候再分。
禾页锋利,杂草堆里也时不时夹杂着茎硬带刺的荆棘,很影响劳作效率,但是这些在闻时面前,荆棘与水稻没多大区别,都是一刀解决的事。
蒋夜把烛阴放下,让后者用红尾巴把闻时割倒的水稻卷成一团,再由自己捆起,以防上面那层的人再偷偷摸摸弄两串过去。
闻时速度奇怪,烛阴崽子对于这个曾经打败自己的人很没有好感,较劲似的跟在对方后头,到最后,对方镰刀还没下去,红尾巴就已经把水稻团成了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