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儿这一头雾水更浓了,一码归一码,她忙辩解:“邱老师的事情,与我无关。”
一旁的刘美玲只道是月儿仍与明如镜怄气,便擦干了眼泪上前劝解:“月儿你别生他的气了,少爷嘴上不说,心里还是很感激你能救邱老师的。”
月儿抬头看向明如镜,他却把脸别开,只留下微微泛红的侧颜。
“我不是在怄气,我确实没有帮上忙……”
见月儿仍旧坚持,明如镜“啧”了一声,走上前来,深黑色的眸子里似有一团火,恨不能将月儿生吞活剥了,可又压抑住了,站直身子,然后恭敬地鞠了一躬。
“我为我之前的言行道歉,你多谅解。”
月儿看他那俊朗无双的脸庞已然涨红,再加上这像模像样的认真,再忍不住,笑出声来了。
像是满身戾气的邪神恶鬼,突然向你伸出了舌头做鬼脸。认真,却可爱。
月儿还想再解释一句什么,但邪神很快便恢复了往常模样:“我就事论事,对于邱瑾的事,我万分感激。但这并不影响你在我心中的形象,我依旧不喜欢你。”
月儿点头:“那再好不过了,我连这点感激都有点受之有愧,毕竟我真的什么忙都没帮上。”
月儿真的有心解释,但在旁人听来尽是□□味。刘美玲赶紧上前拉住了月儿,破涕为笑:“月儿,我带你见见邱老师,见过了他,你就知道自己没有救错人。”
任月儿如何耐心解释,刘美玲仍旧觉得是月儿起了作用,毕竟确实是少帅本人去监狱提了人,放了出来。
他临与邱瑾告别之时,还说了句:“受人之托,不必挂心。”
如此这人情,便被添踵增华地落在了月儿头上。
月儿见到邱瑾的时候,他正斜躺在明家书房的沙发上,身上的衣服是干净的宽褂子,脸上气色却不甚好。面色惨白,眉头紧皱,活脱脱的病书生模样。
这与月儿近来见到新派男士都不太一样,瘦弱极了。
听见了动静,他睁眼看向门口,见月儿进屋,他赶忙起身。奈何身体过于虚弱,动作又太急,一不小心,又直挺挺地摔回了沙发上。
刘美玲赶忙跑过去扶住邱瑾,满眼尽是担心之色。月儿冷眼旁观,看得出一丝端倪。
“听美玲说,是少夫人救了我。大恩不言谢,身子骨弱,竟都不能起身施礼,望夫人见谅。”
月儿自然不在意这些虚礼,邱瑾从韩大帅的审问室出来,即便是壮硕如牛也能瘦下去三圈,更何况一文弱书生?
她保持微笑,“无妨。”
“早就听闻夫人也是法国留学回来的,想来和少帅真是门当户对,旗鼓相当,今日见夫人花容月貌,气质不凡,当真与少帅是一对璧人。”
一旁的刘美玲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认识邱老师这么久,从未曾听他夸赞过谁呢。少夫人好福气。”
“少夫人”三个字让月儿明白刘美玲的意思,她即便爱慕邱老师至此,都没有将月儿的真实身份托出。她感激地一点头,对方同样点头,表示会意。
“有少帅与夫人这等新血液注入到大帅府中,想必也能让东北军焕然一新。”邱瑾轻咳几声,“毕竟如今革命浪潮不可阻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