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何教授把眼睛搁在桌子上，疲惫的揉了揉眉，道：“我明白了。”
程袖坐在椅子上，等老师发话。
何教授拿出一张周围已经起了毛边的旧报纸，上面写着——1987。
然后指了指夹在广告里的蚊子般大小的字体：“在建立之初，中国并不在邀请国家范围之内，而是过了很多年……”
他又拿起一本杂志，迅速翻开一页，指着页脚道：“有许多中国人开始学会了做西餐，这才进入了博古斯的亚洲赛。”
何教授皱着眉道：“很长的一段时间，中国想要参加博古斯赛都必须做西餐——我在网上的论坛看到几年前博古斯赛的一位中国选手讲述了他的经历，他们想要让中餐出现在世界级的舞台上，所以在决赛当天，个人赛的三个人，团队赛的五个人，做出大胆又疯狂举动，他们做了中国菜……”
何教授笑道：“他们的举动震惊全世界，从此在西餐为主论调的意菜、法菜以及西班牙菜系中多了唯一亚洲菜系，中国菜。虽然之后的博古斯赛并非一帆风顺，甚至出现各种事端，但都没有办法阻止中国厨师前进的脚步，他们一直在努力前进着。去年我们学校的学生还获得了世界级烹饪大赛中第六和第十的好成绩……”
何教授赞叹不已，最后正色对着程袖道：“你刚来的时候，跟我说这件事，我确实觉得你应该以学业为主。但是从那些极小的印刷字中我看到了中国美食强盛辉煌的未来，就像历史中一个小国成长为大国之邦的道路必然充满崎岖和危机，它需要一个能发挥它传承亿万年文化魅力的人，或许是你，或许是后继者，不管结果如何，我都觉得这是一个值得去做得事情。”
程袖明眸发亮，此时她的心中发自内心的感动——因为老师理解她。
何教授淡然地合上杂志道：“当然，京大作为全国第一学府自然有特殊的地方，每届都有像你这样的年轻人，跑到各个行业去施展自己的才华，学校虽然没有明确的态度，但还是鼓励为主，如果所有学生都只知道努力学习，研究院也放不下那么多人……”
跟何教授相处的时间越长，程袖就越能感觉到老师身上的幽默感，她哈哈笑起，书房内也不见刚才翻找资料的严肃感。
师母又来到书房，便看到两盘水果都已经被吃得干干净净。
三月份之前，程袖又去了几次谢梦家中。
谢梦毅力坚定，经过自己坚持减肥，再有程袖做药膳协助，不仅瘦了下来，身体还非常健康。
这种健康的减肥方式被谢梦的经纪人宣传再加上语言色彩的渲染，让谢梦的人气比之前还要高，事业蒸蒸日上。
不过在听到程袖要离开一个月，谢梦非常不舍，最近经纪人给她请了一位专业的营养师，但是每天都让她吃什么？
早餐麦片或红豆薏米粥，中午清肠蔬菜汁，用苦瓜和胡萝卜打出来的，晚上沙拉水果。
偶尔吃肉，也是清蒸的牛肉鸡肉，做法简单，口感柴，可谢梦即使抱怨也无用，经纪人回拒的非常有道理：人家又不是厨师，还给你天天做五星级酒店的大餐啊？
但程袖来了，谢梦觉得自己吃得就是五星级酒店的大餐，可是现在程袖要走了，谢梦觉得自己地狱般的饮食生活要来临了。
程袖听说之后，颦眉道：“剥夺了一个人的口舌之欲是最残酷的事情。”
谢梦觉得程袖这句话说得非常有道理，已经忘记当初自己死活都要节食的事情。经历过这一次，她确实很难在做出之前那种极端的事情。
只要回想程袖给她做的食物，其味道，其口感……就很难狠下心，去拒绝这样的美味。
三月初，南云飞机场，程袖穿着小熊短袖衣服，穿着深蓝色宽松的大短裤，踏着棕色的凉鞋，背着黑色的旅行包，走出飞机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