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时分,天地都已经沉睡,耳边只有风掠过树梢和草丛的飒飒声、草虫的啾啁低鸣,越发显得夜深沉。
途经的村落,这时候也都熄了灯火,不管白天是安详的还是闹腾的,这时候都黑沉沉得一片静谧。
莫茹躺在周明愈的怀抱里,听着风声鸣虫,还有他坚实有力的心跳,随着驴车晃悠悠的节奏,居然睡得格外香。
等她再醒过来的时候天已经蒙蒙亮,她身上盖着被子,周明愈已经牵着驴子在前面赶车。
她坐起来,“到县城了吗?”
周明愈回头朝她笑笑,“还有个几里路呢,要下来活动一下吗?”
莫茹表示要去方便。
他也要饮驴让它吃点青草歇一歇。
解决了问题,莫茹从空间的小缸里洒水洗漱一番,两人喝水吃点东西垫垫肚子。
东方泛起鱼肚白,晨光曦微,周围的村落和田地里已经开始有农人在劳动。
莫茹已经将东西都收进空间里,只留下两把草编蒲扇一只草盒、几个面花模子和一个中等大小的箢子在外面。
被褥枕头也都收起来,只留下一张麦草藁秸铺在车上。
不一会儿他们就抵达了县城入口。
高进县城是当地的交通要道,明朝始建城,清末铁路通达在此修建火车站,更是抗日战争、解放战争的战略要地。因为战争激烈,县城原本高五米宽两米的城墙基本被轰塌,后来又被多次拆毁,高大坚固的瓮城也只余断壁残垣。
城墙和城门被毁,对乡下人来说进城方便很多,但是各种票证和限制却比城墙和城门围成更大的屏障。
莫茹看着杂草丛里散落着一些大青砖,应该是被毁下来的城砖,一直扔在那里没人过问。
她忍不住借着去方便的机会,把那些无人问津的青砖给收进空间里。
回去垒猪圈墙啊!
周明愈赶着驴车刚进了城关,即将踏上城内街道的时候却被几个戴红袖箍穿蓝裤子白短袖的男人给拦住。
“停下停下,什么人?哪个村的?”
周明愈立刻报上名号和隶属乡镇大队生产队,面对这些人他不能再说买红糖,而是去医院的。
那几个人对视了一眼,其中一人立刻扬着下颌撇着嘴角,不耐烦地道:“双沟乡的啊,四五十里地呢大半夜往县城赶?别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吧,说不定是——特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