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天气好的时候就已经把麦子捞洗过晒干,现在就让青年们去推磨,用陈爱月家南屋磨坊那盘最大的石磨。
除了一队二队,三队四队也没有多少麦子可以推,顶多就是今年没种下去的麦种和一点应急粮。
总归要过年,张根发也让他们推磨磨点麦子,到时候象征性地蒸饽饽、包饺子,也就是年夜饭和供天地用的,要想全员吃那是做梦。
刚成立大食堂的时候他们有多开心、怎么扯开肚皮吃,那么现在就有多郁闷,怎么勒紧裤腰带挨饿。
十八那天生产队张罗着下酱。
农家冬天和春天没有菜吃,常年吃咸菜、大酱。
大酱用最好的黄豆做,只有腊月和正月底两个时间可以做,惯例要十八二十八这两天下酱。
下酱是何桂兰、张翠花带头,把泡了一天的黄豆放在大锅里烀。
为了节省柴火,没在食堂里烀而是在社员家里,这样社员家里也能烧炕屋里热乎乎的。
一下午大酱烀熟,晚饭的时候社员们就能一家分一碗吃个鲜。
剩下的让男人们统一运到生产队屋里去,晾凉了以后由男人们捣碎,女人们把黄豆碎捏起来做酱球、摔酱砖。
做好酱球和大酱砖放在铺满豆荚豆秸的篓子里,然后放在队屋和先进社员家的空余地方发酵。
屋子不能太热,太热会干、发臭,也不能太冷,会结冰停止发酵。
发酵两个月以后等有发酵的刺鼻味道就可以拿出来清洗,切片晾晒,晒干以后二月十八就可以掰碎加水、盐下酱缸,开始晒酱。
……
晚上社员们把大酱砖摔好包在篓子里,一个个依然精神得很,“队长,明天十九去赶集啊?”
“今年布票还没发呢,队长,啥时候发啊?”
周诚志道:“我只管给你们放假,不管这个,问书记。”
就有人去问张根发。
张根发道:“怎么也得二十五六,急什么,二十九赶年集也不晚,好像你们有几十丈布要买似的。”
以为个个都是劳模呢,哼!
虽然没发布票,可集还是要赶的,眼瞅着就要二十三过小年,家家户户都要置办辞灶的供品呢,再说都还没有请灶王像呢。
辞灶的时候要有烧纸、酒、粮食、糖瓜、鸡蛋、肉等,这样才能把灶王爷招待好,请他上天言好事,下界保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