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先将围观的老百姓劝走,这大热的天儿,省的热出个好歹,后半晌在开堂。”巡抚话说完了,扭过头,又假装想起来什么接着吩咐,“对了,哪个姓田的管家好好招待着。”
这话,在场的聪明人都听明白了,也就你敌人接话茬。朱子修感激的向巡抚投去一撇,作揖告辞,拉着胡老爹出来。
“子修啊,你说,小满怎么就又招惹上麻烦了,这次还整这么大的动静,可怎么收场啊。”胡老爹说着,竟抹了把眼泪。
他是真的感到力不从心,无能为力,被心口什么都做不了的颓败感压制着。
“胡伯,你别急,我已经让人给楚小姐送信了,相信她不会不管,”朱子修的表情很镇定,内心也没多少慌乱,脑海中净是胡小满与自己说的那些驴唇不对马嘴的话,想不明白,却不影响他照着小满的话去做。
安抚了几句,朱子修要走。
“怎么,没……”胡老爹看了看四周,压低了嗓门道,“怎么没见李显?你没跟他传信儿吗?”
“他有事情,没空管小满。有我呢,胡伯你放心就是,”朱子修摸着青肿的脸,给李显上眼药。
被狠揍一回的事儿,他可不会就这么算了。
胡老爹明显惊讶了一下,然后脸色歘的变的难看,他腰杆子硬的很,一辈子也没开口求过几回人,心里对李显立马有了意见,感觉这小子十分不靠谱,关键时刻掉链子——
朱子修在府衙门口,他一脚瞪在屁股底下的石头上,一条腿踩地上,手里的扇子摇的哗哗响,热的直冒汗。
等的快热死了,才远远的瞧见骏马上做这个红色身影,朱子修一下子站成正经儿模样,脸上挂着淡笑,眼睛里的光确实急切的。
人一下马,他就举着扇子打在人家头上遮光,“你可来了,热坏了吧?”
楚娉婷跑得急了,喘口气才似是而非的瞪了朱子修一眼,‘嗯’了声,一点儿也不淑女的进了衙门,把朱子修远远甩在后面。
一进去,就看见胡小满正翘这二郎腿坐哪儿舒舒服服的喝茶呢。
“我跑了个半死,还以为你被下大狱了,你倒好,跟自己家似的,连个急色都没有,皇帝不急太监急了吗我?。”楚娉婷插这腰抱怨道。
公堂偏殿里分成两波,以胡小满为首的坐在左边,右边就是一金跟那几个病鬼,外加一个更夫。几十只眼睛齐刷刷的看向火一样的少女。
胡小满对着她抿嘴笑了笑,拍了拍身边的位子“你来了,坐下喝杯茶。”
看她这个样子,楚娉婷一点儿也急不起来,一屁股坐下就捧着水喝了几口。讲自己为什么才来,“我跟这我家将军爹在军营,听到消息就赶紧过来了。我爹还大公无私的要派人,我给拒了,多大点事儿。”
“没多大点事儿,”胡小满笑着把事情三言两语的说了一遍。
楚娉婷就托着下巴笑了,一双很是灵动,有气势的眼睛看向那个不知名的更夫,“你女儿在田家二房,三小姐田冉哪儿当差?哈哈,”幸灾乐祸的,她又看向小满,“拈酸吃醋,闹得上公堂?天呀,这可比话本子上那些大宅门里的争斗有趣儿多了。”
真正有权势的人家就那么几个,他们的圈子并不大,田冉爱慕李显的事儿那就是公开的秘密,人人都说他们是一对儿璧人。
在楚娉婷眼里,他们一个假正经,一个真矫情,那是相当的般配。谁知道斜刺里早就杀出个胡小满,她有心告诫,但被李显再三警告,就一直没说,没想到这一出事儿,就照这整死人的招数来。
她胡小满没钱没势,这下在没了名声,一辈子也别想挨李显的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