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似寇季这种直来直去,把什么都摆在桌面上说的上官,他还真没怎么见过。
即便是『性』子刚正的张纶,在跟他说话的时候,也从没有这么直来直去过。
猛然见碰到这么个人,他还真不知道如何应对。
寇季瞧着范仲淹一脸尴尬,他淡然笑道“你别瞧着刘亨、曹佾两个人在提刑司里无所事事的,其实该干的事情,他们一件事也不会少。
他们之所以有那么多空闲时间,就是因为他们懂的用人,也舍得下本钱请人。
当官做事,这是必然的。
可不是所有的事情,都需要亲力亲为。
当官,最重要的是识人善用。
不然,你累死了,也做不完所有的政务。”
范仲淹嘴角抽搐了一下,被一个比他小,且官龄比他底的人说教。
他心里很不是滋味。
寇季说的话,他懂,他远比寇季懂。
他之所以不愿意跟寇季、刘亨、曹佾深交,归根结底,还是因为他们的出身。
他以前没往这方面想,如今被寇季点破以后。
仔细回想起来,发现自己确实是有意识的在讨厌纨绔子弟。
总是喜欢把纨绔子弟往坏处想。
“下官受教了……”
范仲淹硬着头皮回了一句。
寇季见范仲淹神情,就知道火候差不多了,于是他缓缓张口,疑问道“范兄,你有没有听说过,‘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这句话?”
范仲淹一愣,愕然张大嘴。
“这……这话是那位先贤说的……”
由不得范仲淹不惊讶,这句话,跟他心里的为官之道,不谋而合。
偏偏他读遍了典籍,也没看到过这句话。
自然忍不住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