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了我出去么?你觉得这可能么?这条路既是你的选择,也是是我的选择,”我笑了笑,尽管比哭还难看,却也觉得释然。
做不成他最深爱的女人,做他以诚相待的知己却也不错。
闻言,他没来由的一阵沉默,这便是谨亲王的性情,明明百转千回,却总是看似云淡风清,这是他的好,将能扛的一切都扛下,这却也是他的不好,他将自己的心设了防,纵使我想,也不能够进入他的心防。
“想不想知道,我为何会喜欢云曦?”
“坦白的说很想知道,但你若不愿我便不问。”他唤她为云曦,就像博陵帝唤堂姐一般,那样亲昵,我这位堂姐还真是不同寻常,即使死了,也永远的活在了这两个男人的心里。
“其实,她应该告诉过你。”
他大约是看出我的妒意,解了厚重的闪缎披风披在我单薄的身上,兀自坐上暖轿,雪越下越大,谨亲王一行最终消逝成一个雪点,我撑着油纸伞立于紫垣宫外的丹墀上,此情此景,于我与他,并不是第一次,只是每一次,我们总是擦肩而过。
但我还是想不起,堂姐是何时告诉过我,以至于堂姐的相貌都是那么模糊,若非博陵帝提及她,这个人就像是我从记忆中剔除了一般。
也许她就是我打开全部记忆的一把钥匙。
“小、小姐,太、太夫人还活着。”经过如意连日的寻访,在北宫打探到祖母上官鲁氏的消息,只是她已不在乾西六所,而是在北宫最僻静荒凉的废宫。
那是我们上官一族初入宫时曾聚居过的地方,自堂姐逝后,上官家的一切又都回到了起点么?
犹记得堂姐封妃那日,博陵帝命人以八抬大轿将祖母抬入乾西六所,虽不能赦免了祖母的罪籍,仍以朝庭命妇的身份礼遇她,那时祖母曾对我说将来也不指望我比堂姐更有出息,我只要不给她惹出乱子就好。
“祖母,是我,素履。”
那时我问她是嫌我丢了上官家的脸吗?
她说是,我便嫌了她,也更厌恶堂姐,如果可以,我曾经有不止一次有想过,永远也不要再见到她们了,可如今我却还是选择来见她,她毕竟是这世上唯一与我血脉相传的亲人。
“我还以为是云曦回来了。”
屋子里没有地笼,只得一只小小的红泥火,炉子里填满的不是成型的霜炭,而是沾满雪珠的枯枝,遇着火花哔剥作响,散发着呛人的烟气。
“内务府的人也真够势力,云曦姐姐这才走了多久。”
“自你离开,她走了也就大半年,”祖母年纪虽长,依旧神采翼翼,她的身上有着一种异常顽强的毅力,熬过了九族被诛,熬过了为奴为婢,自然也熬过了白发人送黑发人……
我身上那股子要强的劲儿,是因为像极了她罢!
“你何曾像我半分,你从来就不像我们上官家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