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是应当。”专心听阿布尔达讲话的铭幽并未发现鸾紧盯着胡人的不礼貌。
阿布尔达看了眼铭幽的酒杯,皱眉道:“你们天华人真是小气。这么小的杯子喝酒,太不过瘾。你既是我柔国的国舅,就该循我国的风俗,”他扭头对旁边的宫女道,“换个大碗。”
铭幽接过宫女奉上的一碗酒,道:“本来王子说得极有道理。不过,有句话叫‘入乡随俗’,王子如今身处天华,又是皇宫里,是否也该遵循我天华的风俗呢?”
“那,你喝一碗,我喝一杯。”阿布尔达豪爽道。
“这样说来倒是不公平了。不如这样,我们都是手持酒碗,你循柔国风俗喝一碗,我仍照天华风俗抿一口,如何?”
“那怎么行。这样,我不是吃亏了。”阿布尔达嚷道。
“那就折中,将酒碗换下,还是这小酒杯,一人三杯,如何?”
阿布尔达还要说话,却被铭幽旁边帮衬的人七嘴八舌,绕得头晕,最后,几番讨价还价,由三杯上升为五杯。
待阿布尔达离开桌前,鸾借斟酒的机会,低声问道:“那个胡人是什么人呐?”
“柔国的二王子,也是使节。还是来迎亲的人。”铭幽回答道。
“公主就是要嫁到他们柔国?”
铭幽沉默半晌,方才叹道:“要嫁给他的父汗。”
“那、那他不就成了公主的儿子?我看他比公主还大几岁呢!”鸾惊道。
“两国联姻,儿子比嫡母还大是常有的事,有什么好奇怪的。”铭幽苦笑。
“那公主岂不是很可怜。”鸾心里充满同情。
铭幽没有接话。这已是无法更改的事,可怜不可怜都要照做,谁让她生在天家呢?
抬眼看去,见太子也为母亲敬了酒,母亲的寿宴,他不去敬酒是说不过去的。于是端起酒杯向母亲走去。
“儿臣恭祝母亲福如东海,寿比南山。”立于母亲身前,铭幽恭敬道。
端妃扫了眼儿子,开口道:“铭幽啊。我们是亲生母子,这些虚礼就免了吧。我今晚已经喝得够多了,你若真疼母亲,这杯酒能免则免吧。”
这样公然给予儿子难堪,端妃心里憋着的一口恶气总算是找到了出口,只等着看铭幽如何应对。
“既然母亲不胜酒力,那儿子就不添乱了。”铭幽笑着喝下杯中酒,本该醇美甘甜的酒,喝到嘴里竟满是苦涩。
鸾疑惑地看着铭幽走回座位,边为他斟满酒杯边道:“你们是亲生母子吗?”
尽管听不到他们的对话,但刚才的情形,任谁都能看出端妃并不接受儿子的敬酒。母子之间的关系恶劣到如此地步,对比成蛟所受到的待遇,鸾不得不怀疑铭幽根本就不是端妃亲生的。
铭幽语带戏谑:“我从来不知道,原来你这么多话。”
知道他心里一定不好受,鸾乖乖闭嘴,以免刺激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