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刚刚开始,一阵记忆的水流就像海上涌动的风浪一样朝着她击打过来,而她却像在遍布暗礁的海上航行的船只,无法改变航向地正面迎击了巨大的风暴潮。
直到虚弱至此,直到头破血流。
下一秒,她的思绪一下子断电,陷入沉沉的黑色里。
……
谢公萱倒下的时候,看起来几乎没有力气,伤得极重的太宰治却将她接到了自己的怀里。稍稍控制的距离让那因为撕裂而流血更加严重的伤口上的血不至于沾染到对方的身上。
中原中也因为谢公萱的异能而死,也因为她的力量而活,两种力量一直在他的身上对抗。所以从那时候开始,他的状态也直接和谢公萱挂钩——随着她因为开始恢复记忆而晕过去,中也喵也失去意识地蜷在了桌面上。
整个房间,却是一片狼藉,血和死亡交织而成的红色乐章——救护车特有的鸣声开始从楼下传递过来。
唯一能干活的……只有费奥多尔了吧。
太宰治轻声抱怨着:“虽然一点也看不顺眼你这个家伙……”
费奥多尔只是勾勒起苍白到近乎于无的微笑,那样温和地陈述着:“好歹也是为了这个计划贡献了不少力量的我啊……”
“在不会伤害她这一点上,现在的我是值得信任的吧?”
……
日轮翻转,月色升平,白色的雾霭将晴空一次又一次织上属于神女的羽衣。
回到了记忆之海里吗,谢公萱同时也回到了内心的那片荒原里。
曾经忘掉的东西,再次出现在了她的大脑里。
记忆用倒退的方式回归到了她的灵魂里。
疏疏落落的枫叶,一杯泡好的花茶,燃烧的书本,注射进身体的药剂……
温暖的拥抱,雨天咖啡店里的告白,满是战火和硝烟气味的航船,再然后,就是她十七岁生日的那一天。
黑岩彰人成功了。
她回到学校的时候,看到是一场熊熊燃烧的,纵使消防员及时赶到,还是将这里烧成了焦黑的废墟的大火。
接着,她被一个人抱在了怀里,抬起头,是很久很久没有看到的,属于母亲的面容。
她被带到了科研基地,和父母一起接受着保护。
她或许会选择带着死去的人的意志继续活下去,但是当知道他们是因为自己而死的时候,压倒内心全部防御力的,只有铺天盖地的愧疚。
我不是追求死亡的人,但是没有道理在你们死去后独自生存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