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说她是个“妖女”,就有些过了,以她那身男装打扮,雌雄难辨,她还能诱惑谁呢?
诱惑天子吗?
若是她真有这个心,以天子对她的偏护,恐怕早就封妃了吧!
诱惑他吗?
每次他去石牌坊的时候,她眼中满满的嫌弃,可从未向他掩饰过半分,就差在脸上写着“不欢迎”三个字了。
她会欢迎他才怪吧!
他爹在大同的时候,置她爹的生死于不顾,若不是她冒死带兵去营救,已是凶多吉少了。
他自己也不是个受她待见的人,常常拿着名门淑女的那套教条来规劝她。
每每听了,她都会毫无形象地翻个白眼,还翘着二郎腿,那副痞性同她爹李霸如出一辙。
就这么个混不吝的人,即便有几分姿色,如何能与“妖女”扯上关系?
况且,他娘素处深闺,从未见过无羡,这些偏见又是从何处得来的?
“娘,‘诱惑天子’这种话,可不能乱说的,以后别再叫她‘妖女’了。”
知子莫若母,杨母还不了解她儿子吗?
这话明着是避忌天子,实则还不是想要维护那个妖女?
看他如今被罚,当娘的哪会不心疼?
“地上凉,快起来。”她将他从地上扶了起来,“最近你总不着家,峨娘亲自给你烧了螃蟹,快回屋去吧!”
“是。”
杨慎回到屋里,妻子峨娘迎了上来,命人将炉灶上温着的饭菜端上来。
他的原配走得早,这是他的继室,工部尚书黄珂之女,尤善诗词。
本是一家女、百家求的才女,愿意屈就做他的继室,也是看中了他的才华,被人传作一段佳话。
可是,他与她相处下来,更像是一种诗友,少了一份悸动。
杨慎看着摆在正中间的一盘清蒸螃蟹,便想到了无羡答应过他的谢礼。
如今,他将她的事情给办砸了,估计是吃不到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