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夫人望着段青樱匆匆离去的背影,表情有些疑惑。
滕玉意轻轻推了推杜夫人的胳膊:“姨母,你在想什么?”
杜夫人回过神,笑道:“姨母想起自己当年怀孕时,也跟伤了风似的吃不下东西。你这几日万万要当心,寺里精舍再好,也不比在家里,晚上叫-春绒给你多备床被子,别像段娘子一样染上风寒。”
滕玉意头一次听见这说法,她本以为怀孕不过是肚子一日日变大,原来也会像伤风那样难受么。
说话这当口,明心过来催促众人离寺,杜夫人就问自己能不能在寺里陪着滕玉意住几日,被明心温声婉拒了,杜夫人只好带着杜庭兰和杜绍棠离开。
滕玉意一径送到寺门口,杜夫人和女儿上车时,犊车突然晃了晃。
杜绍棠跑到车前一瞧,很快回转身:“阿娘,你和阿姐在这同玉表姐多说说话,我到附近马辔行去赁一辆车来。”
杜夫人和杜庭兰诧异道:“出什么事了?”
“牛蹄抽筋了,暂时没法赶路了。”又吩咐霍丘,“霍大哥,你留在此处照料一下。”
滕玉意原想让端福去操办,看杜绍棠很快就拿定了主意,心里微微一笑,也就不帮着张罗了。
杜绍棠正要走,碰巧缘觉方丈和淳安郡王出来,见状问缘故,明心就说杜家的犊车坏了。
杜夫人带着几个孩子上前行礼,就听淳安郡王道:“把我的犊车给杜夫人用,回头我骑贵常的马进宫就是。”
杜夫人忙道:“不敢劳烦郡王殿下,已经说好了让犬子去马辔行雇车。”
淳安郡王略一沉吟:“最近的马辔行离此地也有好几条大街,来回少说一个时辰。夫人不必有所顾虑,早年我受过滕将军的大恩,向来又敬佩杜公的为人,今日碰巧看见了,总不能袖手旁观,何况这等小事,实在只是举手之劳。”
他语气虽不算热络,却甚是诚恳,若是再一味回绝,反倒显得刻意了,杜夫人只好感激地说:“那就多谢郡王殿下了。”
阿娘发了话,杜绍棠也歇了去雇车的打算,过不一会郡王府的下人将犊车移至门口,杜夫人领着孩子们再三向淳安郡王道过谢,驱车回家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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蔺承佑望着面前的陈三姑,昨晚那番话果然有用,这妇人天不亮就在大理寺门口候着了,只是头脸裹得严严实实的,像是唯恐被人认出来。
“你家夫人怀孕后一直睡不踏实?”
陈三姑眼睛里闪烁着惊惧的光芒:“可不是,夫人刚嫁入府里的时候还好,怎知怀孕后添了好些怪毛病,哪怕白日里午歇,也非得喊上两个丫鬟在床前陪着,也不知在怕什么。”
“这件事你们世子知道么?”
“知道,世子一向很疼爱夫人,为此专门到玉真女冠观请了静尘师太上门,做了一场法事,又在门窗上贴了好些符箓,夫人才算好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