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张十几人的四方梨花木桌上,摆满了各色吃食。琥珀色的米酒在白玉杯盏中闪着光。
一众书生目瞪口呆地看着这反转,一连几天的颠沛流离,本以为到了京城,生活没有个着落。谁知一下子从冰冷的地界落入这温暖如春的暖阁内吃酒。
“李头儿,我们是不是在作梦?”那三十来岁的书生,颤颤巍巍地端起手中的酒杯,轻轻放在唇边小啄一口。
他如今三十好几了,一介贫民书生,多少年的寒窗苦读,本以为能够金榜题名,好不容易凑得一点盘缠,却因一场匪患,丢失得干干净净,自己也差点葬身火海。
如今一无所有,还谈什么科举?
于是豁出去跟定了恩公,走一步算一步。本以为到了京城,又得受一番苦难。
却不曾想恩公竟是驸马的私生子,如今看来只要跟定此人,生活注定无忧了。
而那李丰年更是仿佛在梦中,回想初遇少年,幸亏没赶走那少年,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众人早已饥肠辘辘,在这里推杯换盏,吃得十分尽兴。几人边吃边暗暗发誓,以后一定跟紧少年的脚步,抱紧少年的大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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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吧!为什么叫我爹爹?”
当今皇帝陛下是他大舅子,父亲是权倾朝野的当今左相梅左辰的唯一亲子,又位居将军衔的梅淳华,十分无奈的看着眼前的少年。
“我总得要个身份?难道要叫张弛?反正你是我便宜舅父,叫爹爹也尚算不离普!”
张弛白了一眼梅淳华,一转身开始打量所处之地,这里是他这便宜舅舅的书房。
一幅雄鹰展翅大气磅礴,正高高地挂在紫檀书桌上方,桌上摆着文房四宝。
一把紫擅梅枝形笔架,上面挂着大中小七八支狼毫,显得古朴而又大气;雪白的宣纸,层层叠叠。在最上面的宣纸上竟有一副字,那字体虬劲有力。
书桌的旁边有一博古架,架着一柄珠光宝气的长剑!此时的张弛看着这样的书房,不由有些发呆。
而梅淳华坐在一把红木太师椅上,轻轻把玩着羊脂玉镇纸,漫不经心的看着张弛。
“没想到十几年过去了,你竟然变化这么大?不过你这次来,有什么打算没有?”梅淳华见少年脸上毫无表情,竟不由自主地叹了口气。
“混吃等死呀!你不介意养我这个米虫吧?”一想到啃老这两个字,就不由自主的想到自家爹爹张淼,虽然说的话吊儿郎当,可是语气却沉重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