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啸的脸上,一脸的视死如归。
可是没过几分钟,他忽然咦了一声,说:“可是……不对啊,不对啊!”
我竭力忍住笑,说:“什么不对?”
冬啸皱着眉头说:“就是不对啊!你看这里,我们埋伏的山谷到那边的山脊,地形是两头高中间低,这根本就是另一座山谷了,在这里,战线再怎么展开也有一个极限,最多,不会超过五百匹战马拉开的战线,无法让对方形成局部的兵力优势……这场仗,有搞头啊!”
我点点头:“没错,不过这么一来,我们的游击战法就被限制了。”
冬啸立刻兴冲冲起来:“没关系没关系,我们白马卫也不是光凭游击战的!”说着,猛地唿哨一声,一千白马卫立刻朝两边拉开战线,形成了六个一百多人一团的环形阵,彼此相距几十米,滚动着向前推进。
冬啸点点头说:“这是我们杜老大家传的一套阵法,据说是杜老大的先祖当年从神秘东方避难,迁居卡拉迪亚时带过来的,有个名头,叫做李卫公六花阵。本来最适合罗多克步兵使用,但老大改进了一下,骑战也能发挥作用了。”
说话间,山谷尽头的山脊上已经腾起了滚滚的烟尘,第一排斯瓦迪亚轻骑兵已经从山脊下露出了上半身,他们戴着整齐的护盔,披着链甲外套,前排的骑兵统一端着轻型骑枪,后排的则挥舞着护手剑。
这就是斯瓦迪亚骑兵的传统,他们太过于迷信手上的骑枪,似乎哪怕就算是一座山挡在前面,他们也要用骑枪去推翻它。
冬啸忽然狂吼一声:“变阵!”
接着,围绕我们周围的六团环形阵忽然运动了起来,先是自传着滚动前进,接着,六座环形阵开始顺时针旋转了起来。
每座环形阵旋转到我面前时,他们就端起骑弓,一阵密集的箭雨倾斜过去,之后,他们就旋走,下一座环形阵就旋转到了他们先前待着的地方。
如走马灯般旋转不停,令我都眼花缭乱起来。
第一批箭雨划出极限的抛物线,至少射到了两百米外,但这第一批箭雨只是划定一个基本的攻击极限而已,半数箭矢射在斯瓦迪亚骑士们身上,弹飞出去。第一批箭雨射完之后,白马卫们停止了推进,开始旋转奔驰着向后退去。
但此时的旋转奔驰,就是白马卫们的表演时间了,他们走马灯一般旋转,在每座小环形阵中,白马卫们又分成了若干小组,五人一组,在阵中旋转了起来,聚散如云。
一蓬蓬黑色的箭雨,带着凄厉的刷刷声飞射出去,在空中划出越来越低的抛物线,准确地倾泻在对面逼近过来的斯瓦迪亚骑士们身上。
第二批箭雨中,有三个斯瓦迪亚骑士被射落马背。
第三批中,就有七个人落马,被马蹄践踏成泥。
第四批,第五批……
等到斯瓦迪亚轻骑兵逼近到了七十米的范围内时,冬啸忽然唿哨一声,六座旋转的环形阵轰得一声,五人一组,爆炸般朝四面八方散逸而去。
我吓了一跳,这是崩溃了么?
可是身边的冬啸却露出了骄傲的神色,挽起骑弓,说:“埃蒙斯老大,真正的战斗,现在才开始。”
接下来,我才明白冬啸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之前摆在前面的两座环形阵中的三百多名骑士,分成了六十多组,每组集中瞄准一名斯瓦迪亚骑士攒射,引弓一射立刻退后,而其他的骑士组立刻补上,六座环形阵变成了左右两座不断滚动后退的大环形阵。
箭雨始终不断地倾斜,准头在不断提高,基本上每组白马卫一次都能射下一名骑士,等到第一排已经零星稀疏的斯瓦迪亚骑士们进入了冲刺状态时,至少已经有近两百名斯瓦迪亚骑士饮恨疆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