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格来说,幸村安定的头发并非纯黑,而是蓝紫得近乎墨色。本就蓬松的自然卷,现在如同博美犬的毛发般炸开,在灯光下呈现出和哥哥一般温柔的鸢紫色。
被哥哥宠溺包容的视线笼罩着,幸村安定下意识的拥抱了上去。
我是……被爱着的。
在兄长带着柠檬浴波味的怀抱里,他不自觉地笑弯了眉眼。
是时幸村太太打开了房门:“真是的,男孩子们黏黏糊糊也不要在妹妹的房门前啦!太姥爷给你们带的礼物都放在你们桌子上,记得去拆啊。”
有点窘迫的幸村安定立刻松抛开了兄长,兔子一样钻进了自己的卧室,身后是母亲和兄长嗤嗤地笑声。
据母亲说是她外公托人送来的礼物,已经放在他的桌上。
他下意识摸了摸那枚已被晴明的咒术加持过的御守,此时它因为长期贴着他的皮肤而显得温热。
他们兄妹三个的御守,据说是太姥爷每年亲手做好,差人送来的。它曾封印了他灵视的能力,不然他也会和夏目哥哥一样吧。
那是他隔壁邻居家收养过的少年。
明明有这么强的灵力,竟然还看不见妖怪啊,他不止一次听见捉弄夏目贵志的妖怪朝着他的方向这样抱怨着,飘来的声音时断时续。
而被那群妖怪戏弄了的少年,在身体快要失去平衡的时候还慌慌张张地避过了在旁人看来空无一物的地方,最后以扭曲的诡异姿势趴倒在地。
不远的地方,路人因为他抽风似的手舞足蹈投来怪异的眼神。
最后还是他把那个人扶了起来。
如果不是只能看到隐约的轮廓又无师自通地善于藏起自己的情绪,他大概也会和那个少年一样,被旁人当做疯子吧。
这样的不合群,无疑会是一件很寂寞的事情。
前些天他去询问那枚御守,却被母亲轻柔地揉乱了他的头发。女性的手掌称不上宽厚,却仍然温暖。
“安定也是个大孩子了呀。”幸村夫人感叹。在三个孩子中,她最担心的就是安定,因为他特殊的能力。
幼年的幸村安定能看见妖怪。即使并没有对旁人提起,有着一脉相承细致观察力的幸村夫人和早慧的幸村精市却自然而然地发现了。然而因为稚童打小莫名缺失的安全感,他们一直不曾提起,只是默契地一人把他带在身边以防被人欺负,一人向身处阴阳师世家的外公求助。
幸村夫人曾经打算送次子回外祖的本家生活,却因这孩子眼中对亲人的孺慕打消了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