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生活不是演戏,奚俪也没拿什么支票,只是微笑地问她,“你这一年在外面过得还好吗?”
出乎意料的一句关心,简单却真诚,让关靓顷刻卸下了心底那点敏感的防备。
她垂眸点点头,“挺好的,谢谢阿姨。”
“那就好。”
奚俪已经褪去了参加婚礼时那一身雍容高贵的中式旗袍,现在穿的是一件普通的米色外套,看上去亲切了许多。
她顿了顿,轻声说,“这次回来就不要走了吧。”
“……”
“庭州一直在等你,阿姨不知道你们为什么会分开,缠着迪迪问了些你的事,”奚俪说着握住关靓的手,“你是个孝顺懂事的好姑娘,如果你也还喜欢庭州,能不能再给他一个机会。”
……
和奚俪的这场见面完全在关靓的意料之外。
而这个关靓之前认为永远也不会看得上自己这种寒门家庭的母亲,也再次刷新了她对豪门的认识。
奚俪自始至终温和优雅,没有强迫关靓任何决定,最后分开时轻轻抱了抱她说,“听说你爱吃鱼,改天来家里尝尝阿姨做的,看合不合口味。”
关靓感受到了她的尊重和照顾,每一字每一句都把握着分寸,努力消退着让关靓怯步的距离。
分开后,关靓终于忍不住给宣迪打了电话,问她裴庭州和那个年轻女人的关系。
“那是他和裴绎的表妹,你怎么会误会他们?”宣迪想了想,顿悟似的,“裴庭州每次出去应酬都不愿意找女伴,他妈有时就把表妹找来应付,别乱想,裴庭州身边根本没有任何女人,你走了后我连他面都没见到几次,听裴绎说他除了公司就是家。”
“……”
如果是这样——
关靓不懂他无名指为什么要带一枚戒指。
这一夜,关靓辗转难眠,好不容易睡着几分钟,又会梦到自己似乎站回了一年前的那个红绿灯路口。
她努力叫裴庭州的名字,他却听不见,慢慢离开,越来越远。
惊醒是夜里两点。
关靓在床上坐了会,没了睡的心情,她起床走到客厅去喝水,看到茶几抽屉里关荣辉的病历,顺手拿了出来。
这一年关荣辉所有的检查报告,复诊病历,处方药单都在这里,按照时间整理得清清楚楚。
“怎么起来了?”关荣辉听到动静从卧室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