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她很害怕,任竞年开着车,就是这么告诉她的,说一会儿就到家了。
也许这并不是真的,只是安慰,但她确实被安慰到了。
她便微靠在他身上,他穿得军大衣确实暖和,精纺马裤呢的大衣,当时内蒙古兵团也就发了那么一次,后来就没发过了,所以他一直很珍惜,在内蒙古兵团天冷干脏活累活或者上矿的时候都不舍得穿。
紧靠着厚重的衣料,她感到了满心的熨帖和踏实。
她看着窗外,夜幕之下,副食店的灯光招牌格外显眼,白炽灯照得周围雪亮,前面一辆老式洒水车正缓慢地工作着,稀薄的水雾洒在路上,给这冬天的夜晚更增加了几分冷清。
顾舜华听着那洒水声,却想起任竞年他们学校的元旦节目,笑着问:“你怎么好好地想演房子,你不知道孩子看不到你,后来知道你是房子时那失望,幸好我机灵,赶紧把你夸了一通,孩子这才高兴起来。”
任竞年:“我觉得除了我,再也找不到这么合适的人当房子了!”
顾舜华听他不说实话,轻轻“呸”了声:“你就知道给我瞎扯!”
任竞年便收敛了笑,沉吟了片刻,才道:“他们倒是让我演贺水夫,那可是主角,我觉得我年纪不小了,有家有业的,犯不着出那个风头,再说我哪有那么多时间排练,就拒绝了,想偷懒,挑了这么一个演房子的活。”
顾舜华却道:“你是不是怕我多想啊?”
任竞年:“没有。”
顾舜华低哼了声:“少来了,我知道你的心思,你是怕太出风头了,回头万一惹出什么事来,回头我和你闹。”
任竞年:“……确实有这方面的顾虑。”
顾舜华:“我是那么小心眼的人吗?至于瞎吃这种醋吗?”
任竞年:“你不是吗?”
顾舜华:“我当然不是!”
任竞年:“之前咱们刚认识那会儿——”
他这话才说到一半,顾舜华马上抬起手捂住他的嘴:“不许说不许说!”
任竞年嘴巴被她捂住,只笑看着她,不过确实不说了。
顾舜华放开,自己也有些脸红了,都怪当初年幼无知。
任竞年却捉住了她的手:“好了,不逗你了,确实是不想招惹什么是非。”
顾舜华哼哼:“肯定是你们学校有人喜欢你,对不对?”
任竞年倒是不否认:“前些天在图书馆,有一个女同学在我看的书里夹了一个纸条,倒是没什么,只是一首诗。”
顾舜华:“然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