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夜来越听越真——他好像,没有在开玩笑。
她这时候才意识到,谢琅竟然真的在认真教她!
孟夜来满脸的不可置信。
虽然原身学艺不精,但她记得记忆中在仙门上课的时候,传授剑法口诀心经诸事乃是修士修习生涯中极为要紧的一课。
弟子需要根据所授法决的难易,通过大大小小的修为考校理论考校,其后还要焚香沐浴,完成一系列仪式感极强的行为之后才能得到师父的传授。
当然,天玄宗的门风堪称是中洲大小仙门里面最为严谨刻板一丝不苟的,千百年前初开道场时候的仪式感一直保留到现在,未免显得繁琐又没有必要。
天玄宗的弟子私下也是态度复杂,一面骄傲一面埋怨,道是他们也了解过其他仙门,其实传印并没有那么繁琐复古,只是自家门风如此而已。
虽然传印传诀的确不需要十分繁杂的仪式,但是……这样坐下说传就传,是不是有点过于随便了啊!
谢琅说罢,退开一步,道:“试一试,提气,跃到对面的屋宇去。”
谢琅所传的法决,和记忆中天玄宗的功法,完全不一样。
非是同在仙道术法体系之中而南辕北辙的那种不一样,而是一种她从前根本未曾想到过的区别。谢琅所说的法决,甚至根本不需要催动她体内那东奔西窜微不足道的灵气。
不需要灵气,也能做到吗?孟夜来心中一动。
她记性一向不错,谢琅只说一遍,她已经能默背下来。但是——
孟夜来看了看对面的屋宇。
两座高高的建筑中间隔了一个小小庭院,两方屋顶中间,目测距离超过五丈。对于普通修士来说,点足跃过去应该不成问题,可她来说,无异于天堑。若摔下去,虽然不一定会摔死,但一定会很疼。
仿佛是看出她在犹豫什么,浅绿色静波般的双眸凝视着她的眼睛,谢琅勾唇道:“有我在。”
后半句他不必说出来,孟夜来已经默默领会了。
有他在,她不会摔。
既然如此,还有什么理由不试一试?
孟夜来默背方才的法决,退后两步,屏息凝神,左手捏印念诀,疾步迈出。
迈出檐头的那一刻,她极速下坠——
风声在耳边呼啸而过,她甚至没有来得及发出一声惊呼,便已经落入一个坚实冰凉的怀抱。
而更不可思议的是,她和抱着她的人,都没有落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