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见过。”谢琅挑眉道:“他是南境鬼王座下的一员废物。”
少女慢吞吞地试探道:“方才那阵法如果是赵芜儿借了五通之力向他献祭,你怎么能那么快踢破那祭阵?”
谢琅笑道:“我并没有你想的那么厉害,只不过是对付废物还可以。”
……
正说着,汗涔涔的赵大有跑过来,一个缃黄衣衫的女子面无表情地跟在他身后。
赵大有见到他们俩,先是一愣,目光落在两人中间。
孟夜来低头一看,这才意识到,他们二人还穿着鲜红喜服,而谢琅已经无比自然地牵着她的手走了一路。
赵大有旋即干咳一声,马上把视线挪开,急道:“可抓住那恶鬼了么?!”
孟夜来连忙挣脱他的手,一提真气,二人身上的红裳,纷纷扬扬落下,恢复平日的行装。
她的手一离开,那温热的暖意便也离开,谢琅轻轻握拳,道:“恶鬼没有并没有来。”
赵大有闻言险些双膝一软直接跪了下去,幸好被后面没有表情的缃叶拎住了后衣领,荡在半空中,堪堪吊住一口气。他卡着脖子,艰难吐出几个字:“吾命,休矣……”
谢琅徐徐道:“但始作俑者乃是恶鬼的信徒,却一直都在里面。”
·
众人鬼从廊下行来。见主人来,赵芜儿门楣上的一片柳叶悠悠掉下来,飞入丛花不见。
王七宝和榴莲小妖被法阵中的炽浆击中,伥鬼魂飞魄散,伥妖有微薄灵气护体,也被炸回原型,化作个不会说话的青皮黑刺焗榴莲,暂时被赤雄收起来。
众人鬼鱼贯走入赵芜儿房中时,只见丫鬟正在将桌上她吃罢的点心收拾起来,见众人进来,不由垂手站到一边去了。
这房间陈设极其简单,无有任何饰物,雪洞一般。
而赵芜儿本人坐在不太光亮的铜镜前,正在安安静静地梳头。
铜镜里映出个少女,穿着半新不旧的粉衫,乌发散下来,容貌静美,只是太淡太苍白,叫人稍不留神便忽视了她的美,安静得像一泊淡影。
见有人进来,她并未转头,而是盯着铜镜里映出的几条身影,微微笑了,“你们回来啦?
粉衫少女含笑,声音温柔,但几个知情者此刻听到这句话,背上都涌起了一阵细小的鸡皮疙瘩。
几个差点死在阵法之中的鬼差更是打了个寒战,自动把她的话在脑海里转换成了,“你们还没死啊”。
比起当日城隍庙中贺松的情状癫狂,此刻赵芜儿的安静无声似乎更加可怖。
孟夜来看着桌上的班戟,忽然展颜道:“赵姑娘,甜品味道如何?”
赵芜儿微笑,“好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