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春藤也是从地缝儿里蔓延出来的,充盈了来自于地府的恶邪毒汁,任凭泊尔塞福涅怎么挣扎,都脱不开半分。
哈得斯架着死者的马车,向她缓缓逼近。
同行的女伴都被狂风和乌云吓走了,只剩泊尔塞福涅一个人,无比渺小地匍匐在死神的脚下。
那一瞬间,她眼底的泪涛都凝结成了冰碴儿。
她真的以为,她要死了。
然而哈得斯并没有像赐予花草鱼儿死亡一样,把死亡也赐给她。
他手中的黑雾一挥,缠着她的常春藤顿时消萎了。
随即他的手便揽上了她的腰,将她抱上了黑黢黢的车架中。
地缝儿重新合拢。
泊尔塞福涅被丢在了一处山洞之中。
其实她也不知那是“山洞”还是其他什么地方,四周黑洞洞的,她的眼睛犹如蒙了一层糊,恍然在梦中,什么都看不清,什么都感觉不到,只有不断传来的冷意戳痛她的神经。
泊尔塞福涅拼命地拍打着四圈冰冷的墙壁,不断呼喊妈妈德墨忒尔的名字。
可她的神力实在太渺小了,直到喉咙喊得喑哑,也没传出半点动静出去,根本没人知道她在这儿。
第一天哈得斯来,给她带了一些食物。
硬面包,黑麦酒,生豌豆。
没错,是给死人的祭品,难吃得连死人都不会吃。
第二日他来,不动声色地把一些衣服丢给她。
那衣服破烂褴褛,像从感染了麻风病患者身上扒下来的。
泊尔塞福涅当然不肯穿。
他问她叫什么名字,她也咬紧牙关不答。
哈得斯把她从阴湿的角落里揪出来,粗砺如铁箍般的手,冷冰冰地抬起她的下巴,强迫她睁眼看他。
哈得斯的声音很厚重,厚重得直敲灵魂,有种渗透耳膜的力量。
他甩给她一句话,“别跟我对着干。”
在哈得斯的神力压顶之下,泊尔塞福涅四肢都不能动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