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宁拍拍我的肩:“思梅,我知道这很委屈,但你有责任,你必须这么做。”
我往后退了一步,石宁的手从我肩上滑落。我摇了摇头:“宁姐,如果是为了盘泥族,我愿意受委屈。可是我不觉得我们这样做能给盘泥族带来好处。我们确实是边陲的小部族,在大周和北狄的夹缝中生存,但我们不该卑躬屈膝,不该出卖皮相。”
“出卖皮相?你说的真难听。”石宁眼波流转,风情万种,“食色性也,各取所需,有何不可?”
“就算你如愿嫁给了那位苏公子,我成为了唐懿的妻子,他们也不会尊重我们,不会尊重盘泥族。他们给的好处才是施舍,才是怜悯,我们的族人还是要摇尾乞怜,才能苟活于世。这不是为了盘泥族好,这是把族人一步一步推向深渊。”
石宁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东西,咯咯咯咯笑个不停:“你是跟唐欣待在一起待久了,也变得跟她一样傻了吗?盘泥族已经深陷深渊,无法自拔,你非但不想办法让族人过得好一点,还要坚持你族长一脉的骄傲,太可笑了。”
“我不是在坚持什么骄傲……”
“行了,我不和你多说了,我还得回去。你不可能一辈子待在报国寺,等你回到京城,慢慢地自然就什么都明白了。”
我郁郁不欢地回到屋子,无精打采地抄写经书,脑子里想的都是太子和石宁的事,以及太子最后的那句话。
“你就不能像于思梅一样,有点自知之明吗?”
是啊,我是一个多么善解人意的人。我从不觉得我有多喜欢他,但难过是有的,不甘心是有的,倔强和坚决也是有的。
“于思梅,你怎么了啊?”我听到有人焦急地喊我。
我抬起头,唐欣已经回来了。外面太阳正烈,看来是到中午了。
“你怎么像没吃饭一样,眼神还那么空洞。是无边的佛法把你吞进去了吗?”
唐欣仔细地打量我,突然大叫一声:“啊,你要修成正果了吗?阿弥陀佛阿弥陀佛啊!”
我被她逗笑了,放下手中的笔,起身活动了下,说:“你别一回来就一惊一乍的,我就是抄迷糊了。”
“你赶紧抄啊,我想回京城。”唐欣一脸苦相,“待在这里太难受了,吃也吃不好,去哪里都能听到一群人整天叽叽咕咕的,也不知道念得到底是么。”
我彻底合上经书,为唐欣讲述了早上遇见石宁和太子的情形。
唐欣听完,恨恨地说:“我就说我不喜欢石宁吧,爱慕虚荣,还撒谎骗你。怪不得她每天无所事事的,你的心上人根本就看不上她,不稀罕她在身边杵着。”
“你不要再说什么我的心上人了,我听着膈应。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