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一阵窸窸窣窣的被衾摩擦声后,只余寂静。
两人没再说过一句话,就这么别扭而固执地过了整整一夜。
秋芜几乎彻夜未眠。
直到第二日清早,元穆安起身离开,她才疲惫地小睡片刻。
……
毓芳殿中,元烨没有去漱玉斋听太傅讲学,而是穿戴好,看着下人们将行囊打点好,预备挪去宫外的府邸。
昨日收了一整夜,东西都已收得七七八八,清早送出去几箱,剩下的正一箱一箱往外抬。
他看了几眼,也不过问,只是站在正殿里静静等着去东宫问消息的福庆。
又过去一日,也不知有没有寻到线索。
不一会儿,东西也抬得差不多了,初杏和竹韵两个上前来给元烨斟茶,劝他坐下等。
这时,外头传来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就见福庆匆匆奔回殿中,一副急着想说什么的样子。
元烨才在榻上坐稳,见状又霍地起身:“快说,是不是有消息了!”
福庆点了点头,道了声“是”,接着面露异色,犹豫了片刻,方道:“秋芜姑姑——已然回来了……”
“回来了?”元烨一愣,随即面露喜色,“回来就好,可安然无恙?昨日太子哥哥说,不让她再留在我身边伺候,是否被调去别处了?”
趁现在他还未出宫,还能先去看一看她。
他虽对元穆安昨日那一番冷厉直接的言辞如鲠在喉,但若真将秋芜找回来了,也是件好事。
他要亲自去问问秋芜,到底为什么要抛下他,自己逃走。
想到此处,他脸上的喜悦又淡了下来。
恰好眼角又瞥见福庆欲言又止的样子,心中顿时警铃大作:“怎不回话?到底如何了!”
福庆低着头不敢看他,只小心道:“应当是安然无恙的。奴婢问了好几个东宫的公公,还有御花园中洒扫的宫女们,说、说秋姑姑如今住在东宫……侍奉太子殿下……”
元烨的表情僵住,蹙眉道:“侍奉太子?我记得东宫原本并无在殿内伺候的宫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