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景煜急切的想要试图说出过往,来证明长溪对他并非没有过情,但褚长溪开口打断,“你囚他两年,让他受尽苦楚,我自要向你讨来。”他说这话时,瞳孔在愈加暗沉的光线下,异常浅淡,浅的似没有生为人的情绪。
只有冰冷。
冰川雪风,寸寸如刀。
话落,他手中剑刃往前,毫不犹豫刺入他心口。
那一瞬间,昭景煜只觉心口早已血肉模糊,哪里都疼,并未感觉到剑尖入体有何不同,他只是突然很害怕,很想像梦中那般求他——
至少别亲自动手……
很疼……
长溪,好疼啊。
周围所有人都震惊的看着这一幕,因太不可置信,而半响无人有反应,连昭景烨都面露惊异和恐惧。
昭景煜亦是很长时间才有动作,他低头想看什么,又不敢看,垂下的眼睫,轻颤着不敢睁开眼睛。
鲜血顺着剑刃滴落,落入荒草,枯黄颜色染上艳红,如今日宫中漫天红绸,如他喜服衣摆成一色。
握剑的那只手很稳,刺入心脏的位置,也丝毫不差,褚长溪另一只手牵着三皇兄,也始终没有放开。
原来……他所思所想,所害怕的一切都会发生。
“长溪……”昭景煜刚一开口,喉间就涌上腥甜,大口大口的血从口中溢出,血腥味充斥天地间,但他仍然能闻到他心爱之人手上淡淡冷香。
没人知道,清冷寡情的小公子,对世上万事万物都不入眼,却独爱花下舞剑,纷落花瓣若落指尖,他会细细碾碎,指尖沾上花红,便也染上花香。
于是他在宫中种了大片大片海棠,花海花红,四季常开。
至这一刻,昭景煜突然觉得死在褚长溪手里,也不难接受了,至少临死前,他在他眼中,他入他眼。
但褚长溪见他不停吐血,不知怎的,冰冷神情恍惚一瞬露出迷茫,是昭景烨抓紧了他的手,不停唤他名字,才驱散干净。
隐隐约约的淡香飘过来,他听见褚长溪说,“你若让开,我可不杀你。”
他眉眼静静,姿容仍如月下雪原,寒光凌凌,他拔出剑,血水喷溅,吐字成冰,“放我们走。”
“好啊。”
他没说他本就要放他走的,也没说,你即便杀了孤,孤也愿放你走,他只是笑着看他,对旁边叶枫吩咐不准动手,不必追捕。
他看着褚长溪侧脸喷溅的血污,很想为他擦干净,但他生不出力气,胸口的血洞比梦里还要疼。
他终于支撑不住,膝骨慢慢弯下,一点一点往前,最终摔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