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初, 魏山扶能忍。
他也就是多费事一些,每天下了习武场,攀坐在墙头同她说上两句话。只要不传进萧望舒的耳朵里,雅风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由他俩胡闹。
可渐渐地,魏山扶不再满足于墙头那两句话。
他怀念起平就殿的日子。
那会儿没有幽州与公主府,没有萧望舒与长孙无妄,他和长孙蛮是学宫里互相看不上眼的同窗。他们说得上好几句话,也动过好几次手。
有太阳的时候,他会坐在角落里,嫌弃这天的阳光太刺眼。偶尔一次抬头,目光穿过大殿,静悄悄地、毫无声息地落在小姑娘身上。
那方寸天地,有刺眼的阳光,有微卷的细发。临窗梅下,她伏在桌案,像一只懒洋洋的猫儿。
魏山扶说不出那是一种什么感觉。他只知道,他一点也不想见不到她。
但只要待在这座府邸一日,他就会被数不清的死士亲卫拦在院外小石桥上。
他必须要带她逃离这座牢笼。
因为……长孙蛮是他最好的好朋友。
室内阒然无声,萧望舒也平复下波动的情绪。
她屈指叩着桌案,眼眸低垂,俯瞰着座下人,“你是老师一手教出来的魏氏嫡长孙,你很聪明,应该明白《孟子离娄》的一句话——行有不得,反求诸己。你自认为你能顺利带走她,可事实呢?你们连幽州府都踏不出!如果这次匪徒换了其他人……你认为,你们还能活到几时?”
魏山扶慢慢垂低了头。
他突然有些明白了萧望舒的愤怒何在——他的自骄自满差点害死了长孙蛮。
“回长安去吧。幽州府,不适合你。”她平静说道。
良久。
魏山扶轻轻开口,声音有些干涩:“为什么不让我见阿蛮?”
“原因我已经说了。”
他抬眸,眼里再无怒火,空余满腔无措。
萧望舒淡声:“不适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