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早课也快开始了。三人在平就殿门口分道扬镳,没升学的去西殿,东殿里都是成功升学的栋梁。
相比于文曦这种三好少年,长孙蛮实在不好意思称自己是东殿栋梁。
穿过环廊,文曦早等在门口张望。
“你今儿怎么来这么迟?”
“吃饭耽误了。”长孙蛮掩着嘴小声说,“老头儿还没来?”
文曦摇头,“先生刚托人传话来,说是今早先自行温习功课。等到饭点,就可以下学了。”
长孙蛮惊呼:“……敢情他忙里忙慌复课是来放我们鸽子!”
这些话早听了多年,文曦忍住笑解释道:“也不怪先生。听说是有故人登门,先生一时情急,便赴约去了。”
“这是幌子。何照青这老头特记仇,他准是还气我那日未写策论,这会儿故意放咱们鸽子呢。”
“诶,今天还真不一定。”
太阳出来了,暖洋洋的日头挂在树梢。文曦理了理她斗篷,笑眯眯说道:“我可听说这位故人不是别人,正是这段时日声名鹊起的晋陵君。”
说起这名晋陵君,长孙蛮倒有点印象。听说他出身士族雅量高致,又是难得一见的文武兼备,筹略过人不说,前不久更在益州声名大噪。至于他何时来的长安云云,长孙蛮就不清楚了。
“他和老头儿还有关系?”长孙蛮疑惑。
“我要没记错的话,先生祖居益州。他也是从益州来的……想来以前熟识?”
“那好吧。”长孙蛮耸耸肩,取下书箱交到文曦手上,作势要往外去。
“……你往哪儿去?”
长孙蛮顿步,侧身指了指青空暖阳,笑道:“晴光正好,我寻棵树眠会儿。”
文曦急得跺脚,“我又没说先生不回来查课!你快回来,当心他……”
长孙蛮却已走远了。
她毫不在意地往后摆手,懒洋洋哼了句:“放心,今日是他带头逃学。老头儿理亏着呢,不会说什么。”
……
平就殿外过道宫门,再往里走就是沧池,沧池一侧是百花苑。这儿地势高,临近午时阳光愈足。长孙蛮幼时常在宫里上蹿下跳,何处打盹最是安逸,她心里门儿清。
莺声睍睆,一阵接一阵自顾鸣啾。阳光驱散了大半寒气,微风徐徐,吹得树叶沙沙作响,一摇一晃间,不时露出叶隙下那截藕粉色裙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