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手脚麻利,迅速摘下斗笠给她戴上,把竹筐卸下放在旁边。
瞥见福顺公主怔怔的,还晃晃手掌,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捏了把福顺公主的脸。
少年的香气、温度、声音,穿过重
重冰冷的雨幕包裹住她,空荡荡的世间有了人声,斗笠下福顺公主颤颤垂下睫毛,被他捏过的脸慢慢红了。
然后越来越红,福顺公主羞得闭上眼,听见他说:“我先扶您起来吧,然后带您去和家里人会和。来,您抬抬胳膊。”
福顺公主抬起胳膊,小少年的胳膊也细细的,抱着她半抱半挪,好不容易搬到轮椅上,福顺公主看见他的衣裳都被她弄脏了。
福顺公主又开始自厌自弃,恨自己无用,更恨她这么狼狈的姿态偏偏给这小少年看到。
可是后面的小少年毫无察觉,他背起竹筐,快乐的推着美貌又乖巧的福顺公主去找她的仆人了。
福顺公主最终以想要先处理伤口的理由,哄着少年把她推回了他自己的住处。
茶树花是他们家里打工的,父母二人都是福顺公主府里的长工。
少年调皮,福顺公主只让他住在这里给她采茶,旁的重活脏活都不让碰。
少年不知道,还道是老爷仁慈。
福顺公主这双手白白净净,连个茧子都没有,现在却伤的血肉模糊,少年蹲在旁边给她洗手擦药,洗着洗着,他的眼泪就掉下来。
那滴眼泪
几乎把福顺公主烫的灰飞烟灭。
她想给他擦眼泪,又怕自己的手不成规矩,想问他为什么哭,又开不了口,想抱抱这个少年,偏偏残废的双腿动弹不得。
于是她只低着头,听着对方哽咽地说:“……对不起,是我来迟了,对不起,对不起。”
一点都不迟。
是我来晚了。
烟雨中他扶着斗笠伸头看地上那个人,看着了天上一团雪陷进污泥里,他眼睛明亮,额前的碎发被雨水挲的半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