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
一开口,他自己都被嘶哑的嗓音吓了一跳。
房门应声而开,一身雪白的楚荆霜端着一碗药走了进来,一股清苦的味道随之弥散开。
玉奴挣扎着坐了起来,这样简单的一个动作却让他眼前发黑,喘了两口气才缓过那阵晕眩。
“小心些!”楚荆霜搁下药碗,小心翼翼地扶他靠在软枕上,“大夫说你眼下不能随意挪动,要多躺着。”
玉奴看了他一眼,气恼地捶了捶床,“王爷不知那狗奴才,害我成了这般模样,一剑杀了他真是便宜他了!”
楚荆霜叹了口气,眼底却是一抹阴狠。
“是。是本王疏忽了。”
他抬手为玉奴抿了抿鬓边的乱发,“先喝药罢,热了好几回了,再放着恐失了药性。”
玉奴接过来一闻,厌恶地扭过了头:“这什么药,太苦了,我不喝。”
“不喝药,你的身子便一直难受。”
玉奴娇纵惯了,哪里听得他这硬邦邦的回话,但奈何他是王爷,她只能选择赌着气,无论如何不肯喝。
楚荆霜无法,想了想道:“本王下命把范昭杀了,你肯喝吗?”
玉奴简直不可思议,这人……愿意为了她这样滥用权利?
“不是……我只是觉得药太苦,我才喝不下。你杀了他,这碗药便能变作甜盏子么?”
楚荆霜哑然失笑:“那要怎么办?”
玉奴被他弄得火都发不出来,恹恹道:“拿些蜜饯过来罢。”
奇也怪哉,受他的伺候,竟不知是谁遭罪了。明明不会照顾人,做什么抢下人的活!
显然楚荆霜从不
知这世上还有人喝个药还需含个蜜饯儿,一脸郑重其事地回道:“我记着了。”
几经周折,汤药都半凉了,玉奴才消消停停地喝下去。
裹着额头的纱布中央晕出一小块浅红,他口中鼓鼓囊囊地含着甜嘴儿,被苦得直皱鼻子,显得格外稚气。
“这开的药是不是不对?那林峰不是御医,又那样年轻,怎么看怎么靠不住。不然,还是找王府里的周老先生再给我瞧瞧。”
楚荆霜规规矩矩地坐在脚踏上,与玉奴保持着不越矩的距离。